陆珺莞自然不能告诉她,自己是来捉鬼的,一脸讪讪的僵笑着说道:“我就是觉得你近来是非太多,你看你印堂发黑,定是招惹了邪祟,想替你去去晦气。” 说罢,又掏出一道符纸化入茶水中,递到曲云初面前,示意道:“知意,你把这碗茶喝了吧。” 曲云初大抵猜到这妮子是对自己起了疑心。 倒也怪不得她,自打自己来到这府上,虽尽可能的保持着原主一贯的做派,穷奢极欲,不求上进。 可自己总归不是原主,有些违背心意的事情她实在做不来。 只说陆彦朝这一桩事,她就不可能卑躬屈膝的做他的舔狗。 再则,修行之人,救死扶伤是本份,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构陷。 “三娘待我还真是情深意重,不枉我们相交这一场。” 曲云初接过她手里的茶水,不假思索一饮而尽。 且不说这妮子没什么道行,就算是道上人也不可能用这种法子奈何她。 自己好歹是天选之人,蓝华一脉的亲传,受这脱胎换骨之劫,可不是寻常恶鬼附身,魂体有金光相护,哪里是她一道符能够驱散的。 简直可笑。 陆珺莞愣愣的打量她许久,发现硬是连半点异常都没有,不由得蹙起了眉梢。 “二嫂,你……你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怎么会。” 曲云初笑道:“我现在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特别舒服。” “不可能呀。” 陆珺莞纳闷的撇了撇嘴,又用桃木剑在她身上胡乱摩擦了一番,仍是没有查出半点破绽。 随后又扔了剑,双手捏住她脸颊不停试探。 “细皮嫩肉的甚是丝滑,好像也不是假的。” 她捋着下巴自言自语。 “三娘,你今日不会才是撞邪了吧?” 可颜好生纳闷,实在看不懂三小姐今日想做什么? 小宁在沈家可是瞧见过大房夫人惨死的情景,充满警惕的视向地上的桃木剑,迟疑着捡了起来。 一大早上就被这妮子捉弄了一番,曲云初心里自然也是有怨气的。 她真是与她那疯批哥哥一样,都是捏脸怪,没事就喜欢捏人脸玩,实在恶趣味。 曲云初也以牙还牙的扯住她两边脸颊来回拉扯。 “可颜说得有道理啊,三娘,这两日府上怪事频出,昨晚我那表姐还莫名其妙的化成一缕烟飘走了,你不会也是被某个恶鬼附身来戏弄我的吧。” “我不是,我不是,知意,你可别胡说。” 陆珺莞面颊被她往两边扯住,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只得不停摆手。 “我不信。” 瞧她委屈巴巴的,整张脸蛋被自己拉扯成了猪头脸,曲云初甚觉有趣,开始故意捉弄起她来。 “小宁,可颜,快将三娘抓紧了,我得亲自为她去去邪。” 她话音刚落,两个小丫头就果断的上前将陆珺莞制住,使她动弹不得。 曲云初取了桃木剑,在她身上不停撩拨,陆珺莞只得苦苦求饶:“知意,我的好二嫂,你就别捉弄我了。” 见她仍是不肯罢休,这才如实答道:“我承认我的确是觉得你近来有些古怪,存了些试探的心思,可你连我们儿时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我自然相信你就是我的那个知意了。” 毕竟,在母亲脑门上尿尿这种事,别人怎会知晓。 听到这里,曲云初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桃木剑。 “我就说你今日稀奇古怪的。” 也怕她再质疑自己的身份,曲云初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自幼一起长大,你的什么事我不清楚,你五岁时偷拿了你乳娘的肚兜去河里抓鱼,最后还是我替你藏了那肚兜, 七岁时翻墙窥看我们村书塾里的小郎君读书习字,不慎跌入院中,被书塾先生家的恶狗咬伤,至今臀部仍有印记,当时还是我将你从院里拉扯出来,才没让你被书塾先生和那群小郎君追上。” “当着小孩子的面你说这些做什么。” 见她还准备继续往下说,陆珺莞连忙打住她:“好啦,好啦,我承认这次是我错了,不该对你存有偏见。” 想到两人一起长大的友谊,陆珺莞感慨不已:“说起来,你现在这样比以往稳重了许多,我应该替你高兴的,怎能去质疑你。” 从她的眼里,曲云初看到的尽是真诚。 仔细想想,她倒是有些嫉妒原主。 就原主那德行,竟能有这样一位不离不弃的总角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