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你莫要跟着这毒妇胡闹,晚些时候吊唁的客人们便要陆续入府了,还不快些帮着你大嫂布置灵堂,别再惹你母亲心伤。” 听着周围的哄闹声,曲云初此时俨然没心思去理会,只是置若罔闻的打量着灵堂上下。 也不过几个时辰过去,灵堂就已布置如此妥当,连灵柩都已准备封棺,看来果真是有人盼着陆文谦早死。 趁着棺盖尚未封死,她仰着脖子往那棺中探去,只见棺底一张俊美无俦的俏脸赫然映入眼帘。 那面色虽显暗黄,却并非人彻底死亡后呈现的惨白之色。 结合自己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这顶多是陷入了沉睡,绝非真正的死亡。 “且慢。” 眼见着几名汉子已抬起棺盖准备封棺,她当即大喝一声,阻住了几人手里的动作。 再上前定睛细看一眼,又见陆文谦宽阔的眉宇间隐隐透着一道暗黑之色。 那郁结的黑块已然深入眉心,直至天庭。 两眉间为人的命宫,命宫已暗,必会影响人最基本的运势。 这可不像是简单的下毒,更准确的说是一种术,是利用某种慢性药物将人精气耗光,招致邪祟不断入侵所致。 “也不知是谁如此阴狠歹毒。” 曲云初望着棺中呆呆的出神,瞧着里面躺着的男子,虽然身形看上去有些清瘦,但五官轮廓却是说不出的精致立体,长丝如墨,肤如冷玉一般,真是位活脱脱的睡美人。 趁着还未有人出来阻拦,她再仔细打量了一遍棺中的人,脑海里开始翻阅起这些年所经历过的异事和查阅过的典籍。 她记得曾在一本隐世高人的游记里看到过,遥远的南境有一味引邪的毒药,名为落回,毒性虽不如砒霜、鹤顶红之类剧烈,可如果每日取微量摄入人饮食之中,全然不会遭人察觉,长此以往,却会叫人四肢麻木、浑身乏力,渐渐的陷入昏迷沉睡之中。 所谓人活一口气,一旦精气虚脱便会招致邪祟入侵。 结合原身对陆文谦近来的印象,她心底里大致有了结论: 只怕,陆文谦正是被此毒所害。 灵柩边那几名汉子听到呼喊声,抬着棺盖左右环顾,一时间变得格外为难起来。 沉默许久,坐在灵柩旁身穿墨衣的银发老妇人这才缓缓起身,开始紧盯着她。 眼神中有懊恼有气闷,一股脑的全洒向了她: “你可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停顿片刻,她目色变得更沉: “你本也是清流人家出身,却屡屡做出有损妇德之事,今儿个还要在你亡夫灵前撒野,良心何安?” 曲云初认出此人正是陆府老夫人江芮,便学着原主的语气执礼禀道: “母亲若觉得儿媳德行有失,官人早已拟下休书,儿媳愿领休书, 只是眼下人命关天,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官人身中奇毒,母亲却连何毒都未查清楚便由着人封棺大殓,未免太草率了些。” “你也配提此事?” 江芮怒火更甚:“若不是因为你,谦儿何至于此。” 什么叫因为我? 曲云初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倒。 原身那蠢货惹下这烂摊子,还得自己去替她擦屁股,真是没天理了。 可为了那纸休书,她也只能先行忍下这口恶气,据理力争道: “如今所有人都觉得是儿媳害了官人,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点我想母亲最为清楚, 儿媳不求母亲能为我讨还清白,只求母亲准允让儿媳为官人探脉诊治,以免官人误遭奸人所害。” 她也知本不该在此时提及最后几字,可若不将心中猜疑言明,只怕无人肯让她救人。 也果不出她所料,话头刚起,便引来了满堂的指点: “好一个被奸人所害,这府上除了你这毒妇还有谁会如此狠心对文谦?” “分明就是你这毒妇嫉恨文谦给了你一纸休书才生了歹心。” 华氏倒不知这女子今日哪来的胆量敢到堂前班门弄虎,但想着她父亲曾是宫廷御医,担心这女子以前是故意藏拙,便将三房的陆柏庸搬了出来: “你这娼妇不仅是魅惑人的本事了得,信口雌黄的本领也是张口就来,不仅是府里的几位医师,就连三叔也亲自为二弟扶过脉,二弟早已没了脉象,难道不该让他早些入土为安?” 陆柏庸一直打理陆家医药生意,医术在整个檀州乃至整个大月国都颇有声望。 瞧着侄媳妇充满质疑的眼神,他也当即站出来信誓旦旦的附和了句: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