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一剑和和诗郎君‘嗷’的一嗓子给吓了一跳,手一抖在画像的脸上抹了一笔,那画上的三公主顿时长出了胡子来。 阳春明明弹得是悲曲,帘幕后的三公主却被庭中舞剑、赋诗和画像三人逗得咯咯笑出了声。 阳春凝眸看向珠帘,眉心一皱,十指交替扫过瑶琴。 *** 宇文城等了半个时辰不见屋中响动,开始犯疑,“他们真在屋中?你二人不会是在骗我吧?” 王五,“屋中确有大师在为我家郎君诊治。” 宇文城欲上前推门,“我进去看看,绝不出声打扰大师。” 王五侧身挡住,“请宇文郎君不要进去,这还是刘娘子特意吩咐过的,若是出了岔子,耽误了我家郎君的治病,小人二人担待不起。还请宇文郎君体谅!” 王五将‘刘娘子’搬了出来,宇文城便不好硬闯。他对着门柔声道,“阿婉,你可听见我说话?你今日好些了吗?” 门内无人应答。 *** 琴音如雷电轰鸣,震耳欲聋,狂风怒号,穿云裂石。一时间天昏地暗,阴阳颠倒,山河破碎,苍生受苦,血腥残酷的杀戮,百姓在绝望中哀嚎,哀鸿遍野,血流漂杵。 庭中开始变得混乱,杯盏被接连打翻在地,众人不受控制地变得疯癫,有人抱头痛哭,有人奔跑大叫,有人瑟缩不语。一时间满地狼藉,乌烟瘴气。 珠帘之后,清朗的声音响起,“先生的琴实在太煞风景了,与今日这等良辰美景并不相应,还是换一曲吧。” 阳春嘴角紧绷,十指翻飞不停,“我看众人都听得十分入迷。” 珠帘后之人,“琴音本是陶冶人性情,先生以此奇技淫巧迷惑人心,实在是辱没了琴道。需知入魔容易走火,我劝先生赶紧放下屠刀。” 阳春,“你是谁?” 珠帘后之人声音朗朗,“一个听不懂琴的人。” 阳春,“这世上是不会有人不懂音律的,只不过是不开窍而已,那就让我来帮你开窍!”言罢,他指尖重重地扫过七弦,只见七弦波动向虚空中射出一道弯月形气浪朝凉亭内飞去。 那气浪飞过庭中舞剑郎君的头顶,像一把利刃划过,瞬间割断舞剑郎君的发髻,他的头发顿时散了下来。可气刃犹自不停,嗖嗖地飞向珠帘后的身影。 “铛”,一声清透的引磬鸣响从帘后传来,像石子投入平静无波的水面,激起一圈涟漪四散开来,将‘琴心’射出的气刃无声吞噬。随后又朝着整个庭院继续蔓延,拂过癫狂的众人,这清亮之音仿若一束微弱的光照进一片天昏地暗中,让人心中清明,哭嚎之声渐渐平息。 阳春目光一凛,五指扫过琴面,七弦再度掀起一波气刃撞向珠帘。珠帘被气刃弹开,露出帘后之人,正坐着银铃郡主和一位手持引磬的沙门,哪里还是三公主和王殷之夫妇。 *** 张三和王五越是拦着宇文城不让他进屋,越是激起了宇文城的好奇心,他想看看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鬼。 宇文城又试图在门外轻声唤了几下刘婉,门内依旧无人回应。他又试着唤了几声银铃公主和小煞,也无人回应。 他断定刘婉三人可能不在房内,于是道,“他们不回答,会不会里头出事了?要不我进去看看?” 说着,宇文城绕过张三和王五想要硬闯。可门打不开,有人已从里面将其反锁,宇文城心中笃定,这里头肯定有猫腻。他掌中暗自蓄力,准备以掌力摧开门。 “宇文郎君。”风叔不知何时来了,叫住了他。 风叔负手走上前,“我家郎君在治病,刘娘子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 宇文城停下手,“阿婉去了哪里?她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怎能随意走动?” 风叔,“刘娘子几人有事出去了,不在公主府。” 宇文城心中寒意渐生,他突然看清,他们有事在瞒着他。谁在给王戬治病?刘婉昨天还病得下不了地,为何今天就有事出门?她去了哪里,为何不告知他?银铃、小煞、风叔似乎都知晓,甚至连张三和王五都知晓,却偏偏不会告诉他? 幡然醒悟后,愤恨油然而生。她维护他、照顾他、求他办事,以至于让他误以为她很信任他,可在她的心中他甚至还不如小煞值得信任。她真正想维护、照顾和依赖的是王戬,他还不至于蠢到看不出来。 风叔、张三和王五的目光如芒在背,他心中起伏,勉励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门吱呀一声开了,“阿弥陀佛!” 宇文城骤然被惊,转过木轮车来,门后正站着面色苍白的王戬和一位慈眉善目的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