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山庄少主在荷塘打捞东西闹出不小的动静,庄子里的好些管事、仆从和部曲纷纷被叫过去想办法,荷塘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然而,却有人守在最外边,不让外来的客人们近前围观。若有人问起到底在打捞什么,风荷山庄的人却又讳莫如深。 一群人在荷塘中,从白日翻找到夜里,直把婷婷袅袅的琼花碧叶搅得残败凋零。夜色如墨,星月无光,姚选命人拎着灯笼,围在打捞人的四周,光影交错之中,荷塘中央人影晃动,人语喧嚣。 突然一人高声道,“找到了!”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开了整个荷塘。众人望过去,只见昏黄的光晕之下,映出一道剪影,一只长臂高举着一把裹满泥的长刀。 姚选喜出望外,接过刀仔细端详一番,确认是白日里所见的那把刀,激动地握着刀往荷塘外走去。 可就在此时,黑夜里青光一闪,霎那间一根套马索飞来,套住了姚选手中的刀。那套马索非寻常绳索,是一根细长的铁链做成,铁链绷直一拉,旋即扯走了刀。 姚选立即认出这根铁链套马索乃鲜卑人辗迟山的兵器,他气急败坏地喊道,“辗迟山,你好大的胆子,敢抢我风荷山庄的东西!” 辗迟山早偷偷潜进荷塘,游到姚选附近,浸在水里躲在荷叶之下,待时机一到抢下刀后便立即没入塘中,淌着泥水遁去。姚选只见前方荷叶悉悉索索地摇动,欲待追上前,就听见半空叮当声响,两个人影掠过头顶。 辗迟山像条泥鳅般滑过熙熙攘攘的荷叶,抵达岸边时刚一露头。一把镔铁琵琶兜头敲来,辗迟山一只手拼命地护住刀,另一只手甩开手中铁链套马索。眼看套马索要套住使镔铁琵琶的人,那人只好收回琵琶荡开套马索,一个后空翻躲开。 不待使镔铁琵琶的人让开,又有一根篦篥直刺而来,辗迟山扔向镔铁琵琶的套马索来不及收回,但篦篥当即就要刺中自己抱刀的手臂,他仍是不肯放手,回转身将刀护在胸前。 扑哧一声,篦篥从辗迟山后背刺入透胸而出,辗迟山当场毙命,临了前,仍死死地抱着刀,痛呼,“刀是我的...” 两个龟兹乐人扒开辗迟山,抱琵琶之人取出环首刀。二人还来不及细看手中长刀,昏暗的光下,一道巨大的人影缓缓罩上二人。两人侧目望去,一位身材魁梧手拎狼牙棒的柔然人走到近前,那人脸上一道扭曲的刀疤,看起来十分恐怖。 两位龟兹乐人心中一惊,“柔然煞星,扈罗虫!” 柔然人扈罗虫,“算你们识相,乖乖把刀放下,姑且饶你们一命。” 龟兹乐人丝毫不惧,抱镔铁琵琶的人随意拨弄了两下手中琵琶,发出铛铛声响,道,“有本事就来抢!” 扈罗虫当即甩开狼牙棒砸向使镔铁琵琶之人,那人举起琵琶横挡,哐当巨响,他手腕剧痛,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得后仰,镔铁琵琶当即被狼牙棒砸破,跌落在地。 不待那人喘口气,狼牙棒又转瞬挥来,那人将手中的环首刀扔给同伴,大喊一声“快跑!”狼牙棒顷刻间砸中此人当胸,就见血肉横飞,那位龟兹乐人当场毙命。 使篦篥的龟兹乐人见同伴惨死,抱着刀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地朝前逃。扈罗虫大踏步追上,甩开狼牙棒捶向此人后脑勺。顷刻间这位龟兹乐人脑袋开花,脑浆迸裂,而为之献出性命的环首刀跌落在地。 扈罗虫俯身捡起长刀,面无表情地握着刀朝前走。山庄后院一时静谧,好似被他凶煞威慑住,蛇虫鼠蚁皆噤声退散。然而不待他走出几步,十几个人无声无息地围拢过来。 扈罗虫冷冷道,“猎刀人?你们的帮主难道没跟你们说过,遇见‘柔然煞星’要绕道走么?” 那位使雁翅刀的人虽然被刘婉切断了手筋,无法拿刀,但他站在后头指挥,“少废话,都是来抢刀的,大家凭手上的功夫说话,咱们一起上!” 十几个猎刀人各举长长短短大大小小不同的刀,将扈罗虫围在垓心。各人刀法不同,出手快慢和角度皆不同,在一片眼花缭乱的刀光之中,扈罗虫手中的狼牙棒忙不迭地应付。此刻,他的狼牙棒虽然威猛,但顿时显得有些笨拙,一不留神身上连中两刀。 扈罗虫怒极,狼牙棒直朝其中一人挥去,旁有两位猎刀人忙抢上来救同伴,三人同时举刀架住扈罗虫的狼牙棒。见他身后空门大开,围攻的猎刀人便趁机挥刀砍向扈罗虫身后的破绽。 哪知扈罗虫用得乃疑兵之计,他骤然转身将狼牙棒甩向迎上来的数人。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众人掀翻,几人手中长刀皆被狼牙棒摧断。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刚才背后那三人奋不顾身挺刀而上,刺入扈罗虫后腰。扈罗虫闷哼一声,仍是屹立不倒,狼牙棒回转挥来,背刺的三人顿时面目全非,满脸血肉模糊,捂着脸痛苦地哀嚎。 其余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