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戬的誓言,好似一阵春风吹进刘婉的心里,吹得满地潮湿,让她心中那颗蒙昧的种子,发芽、长叶,枝枝蔓蔓,最后在心间开出遍地色彩张扬,风姿摇曳的鲜花。 那一刻,二人相对无言,凝望许久,这周遭嘈杂的纷扰变得无足轻重。 一旁的夜娘却下了令,给他二人灌合卺酒。阿木、阿水各端了一碗酒送到刘婉和王戬口中,捏着两人的鼻子,一倾碗从他们口中直接灌下,直呛得二人满脸通红。 接着,二人就被抬进王戬的房间。几人却只将王戬的绳索解开,依旧将刘婉捆住,放在王戬的床上。随即一行人都退了出去,将门喀拉一声反锁上。 房内安静下来,刘婉心中却生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明明四壁萧条,十分潦草的房间,却分外暧昧起来。不知为何,鼻尖嗅到一股兰麝的气息,而胸口越来越燥热,脑中昏昏沉沉,那瑶光寺内汗王与女子和合双修的画面不断在脑中闪现。 刘婉轻唤一声,“王戬。” 王戬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别叫我!别出声!” 刘婉侧过头去,看王戬不知何时跪到了床对面的泥墙前,背对她面朝墙,一只手掌捂胸,另一只手紧紧地扣着墙皮。 良久,门外想起了阿金的声音,“诶,咋没动静呢?你的药管不管用?” 那位牵马老仆妇道,“不可能,专给牛羊马交\\配催情的药,下了十足的量,这药量要是给圈里的马儿吃了,都得叫唤上三天三夜。” 刘婉和王戬,“......” 刘婉头晕耳热,听了阿金的话,大气也不敢出,就怕惊动了王戬,要生出一发不可收拾的事。她忙闭着眼运转体内的小周天,加快体内真气流转,想要以此尽快发散体内药性。 饶是如此,耳畔王戬沉重的喘息,仍是不停地扰乱她的心神。她一壁想若是王戬支撑不住该她如何办,一壁偷偷瞄了眼王戬。只见王戬双耳通红,仿若被浇了盆水一般,浑身衣裳被大汗浸透,双手死死地抓着泥墙,十指渗血,鲜血淋淋,那黄泥土壁上已留下道道血印。 刘婉讶异之下,心中生出几分感动,于是稳住心神,任那股燥热如何鼓动,只顾沉着下来凝神运转小周天驱散药性,期望能尽快解脱,好帮助王戬。 迷迷蒙蒙中,屋内越来越闷热,小腹内一团火焰灼灼燃烧冲不破散不去,让人癫狂,两人好似被困在一口炼丹的炉子中备受煎熬。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开了,一股清风徐徐袭来。 夜娘的声音响起,“有解药吗?把他俩的催\\情药解了吧。” 刘婉被喂了一碗味道奇特的水,接着有凉水兜头浇来,灵台复又清明。她转首侧顾王戬,见王戬衣衫凌乱形容狼狈,那垂在身前的十指血肉模糊,而他的眼神清亮而坚定,衔着几丝怒意看向夜娘。 夜娘面容端肃,“我今日方知,一位儿郎若真心爱慕一位女娘,定是要为她的清白着想,而非急着与她洞房。王郎君一介文弱书生,想不到竟有这等坚强的意志力,令人好生佩服!” “给刘娘子松绑!阿土,去把上好的药膏拿来给王郎君裹伤,阿木、阿水带人去把柴房里的人都请出来。今日本店多有得罪,各位在店里的吃住一应就不收钱,就当本掌柜赔罪!” 刘婉被松了绑,立马跑过去看王戬的伤势。王戬本是生得好,皮肤白皙,十指纤长若修竹,是一双拿笔便能生风的手。而现在指尖皮开肉绽,血肉凝结在一起,分外狰狞。 待阿土拿来药膏给王戬裹上伤,刘婉突然一脚踹开阿土,将王戬护在身后,随即转身欺向身后的夜娘,一个擒拿手扼住她的咽喉。 刘婉出手如电,阿玉、阿金等人一声惊呼却已抢救不及。她朝着夜娘怒目相向,“想绑就绑,想放就放?你以为我们是谁,还能由得你?本娘子今日要你们客栈知道什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阿金,“你放开夜娘,咱们有话好好说!” 阿玉也道,“你别伤害我阿母!” 刘婉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大的亏,眼下怒急攻心,今日不讨回来岂肯罢休。听她们如是说,气不打一处来,“哼!适才怎么不和我们好好说?适才为何要伤害我们?”于是五指一凝,扼住夜娘的手又加重了几分。 夜娘被她掐得满脸涨红,喘不过气来,她的手刚攀上刘婉的手臂,刘婉另一只手迅猛捉住她的手腕,以一个奇异的角度一拧,只听得喀拉一声轻响,夜娘手臂被掰脱了臼。 阿玉脚下刚移步,刘婉厉声喝道,“都别动,信不信我先杀了她!” 身后,王戬忙缓声安抚道,“阿婉,莫要冲动!” 王戬走上前,“阿婉,放了掌柜的,我有话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