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别露了馅,小心没好果子吃。” 吴三哀求道,“女郎,给小人留条活路吧,小人还想要这个饭碗呢。” 刘婉拍拍他的肩安抚道,“你放心,今天你借马给我,我一定会记在心上,往后会好好答谢你的。” 说着开了马厩大门,将他一并押了进去。军营的马厩喂养的战马何其多,婢女们挑完了马,刘婉却迟迟没找到无痕。她转而问吴三,“我的‘无痕’在哪里?” 吴三一脸为难,哆哆嗦嗦好半天就是不肯开口。 刘婉怕此人死犟,而自己又不敢真地把他怎样,道“那好,我给你留条活路,还能让你赚个赏赐,你告诉我‘无痕’在哪儿。”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我问你,我叔父刘司马这几日是不是又经常和许长史争执吵架?” 作为襄阳郡守的弟弟,刘司马向来以城中老二自居。奈何兄长信任长史许进,不在襄阳期间将一郡托付给他而非自己。于是刘老二天天找许长史的茬,他对许长史不满可谓人尽皆知。吴三当然也知晓,听了刘婉的问话卖力地点点头。 刘婉,“我阿爷带着我从兄刘蛟去许昌已有好几日,叔父一直想派兵去接他的好大郎,可是许长史不让,只说要等斥候的消息,叮嘱他好好守着襄阳城,不可私自带兵出城。” “再过一会儿天亮等城门开了我出去后,你就顶着这一脸的伤去跟我叔父告状。说是我让婢女挟持你,强行借马出城狩猎。我叔父正愁找不到派兵出城的借口,他听说我骑马出城,便会立即想办法说服许长史派人出城找我,正好借此带兵去找我阿爷和他儿子。你就是他的及时雨,到时候他赏你还来不及,怎会罚你。” 吴三也不知道刘婉的话是否行得通,心道这‘小祖宗’是刘郡守的掌上明珠,向来疼爱得紧,他得罪不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依了她的话。终是无可奈何道,“我带你去吧。” 放眼望去,就算是在战马之中,‘无痕’也算身形魁伟。颀长的四肢,遒劲的脖颈,矫健的体态,颈后垂着浓密柔顺的鬃毛。马身通体漆黑,毛色油亮,但额间至马唇有一道雪白纹路,四蹄上又各有一段雪白皮毛,形如马蹄踏雪。又兼跑起来时轻盈迅捷,好似踏雪也无痕,因而得名‘无痕’。 刘婉跨上雕鞍,对着被捆起来扔在马槽后的吴三道了声谢,马鞭一扬,绝尘而去。 晨曦微露,天光大亮。城门吱呀一声缓缓分开,一线耀眼的金光涌入,慢慢伸展开来,直至照亮整个长街。马蹄声渐响,当先一位女娘,鲜衣怒马,驰骋而来。 城门下的兵士们定睛一看,正是刘郡守的女儿,刘婉。无痕四蹄翻腾,纵身一跃,便跨过城门,踏上吊桥。身后跟着的十来个婢女接踵而至,一时间烟尘四起,兵士们纷纷避让。 刘婉进出城门何人敢上前阻拦?当值的守门队长只能顺着刘婉远去的背影张望。但见她背着一件用布裹住的长长物什,婢女们个个腰悬兵刃。心中嘀咕道,这又是要去哪里宰狼。 越过汉水之上的浮桥,绕过襄阳城对岸的樊城。刘婉骑在马上,眼神坚毅,姿态挺拔。晨风裹着湿润的春潮,扬起鬓发,束发的绸带如阵前旌旗,猎猎飘荡。此去,一路向北,直奔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