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一脸丧气,跌坐在办公椅上,老实地交代了偷拿事实。 原来她一个月里会派职工去领料,每次领的数量不多,随后在日常车间监管的时候,便从中偷拿一点,当然是在职工下班的时候。因为车间里有监控,但是也存在盲区。她每次都命令职工把领来的料子放在盲区,下班的时候就拿一点藏在衣服里,积少成多。成本会计去仓库清点盘货的时候,检查出差异。以前每月盘查,并没有发现异样,年底结算的时候,发现账实不符。领的料子制作出来的成品衣明显少于账面结存数。这里也可见,成本会计工作的细致程度,一分一毫都显示在账里,容不得一点弄虚作假。 隔壁设计车间的主任再是听不下去,也不管在场的人,心直口快地搭搭李主任肩膀,“李师傅,你真是糊涂啊?” 都是跟着叶卫东走南闯北几十年的老师傅,从学徒开始做到如今这个位置,劳苦功高。如今听到跟自己一样身份地位的老师傅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心中愤慨不已。 “你说说你为了这么点布料,把自己的养老本钱都搭进去了,董事长能不处理你吗?” 李主任再也佯装不住,捂着脸痛苦。叶昊轩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离开。 苏百合也跟着大部队离开办公室。 事情缘由已经理清,江西阿姐仍是忧心忡忡。 车间里,因为大部队去食堂就餐。方才仍在轰鸣的机床,此时静静的憩息着。江西阿姐坐在机台前发呆。苏百合走过去想安慰她几句。 江西阿姐却先开了口,“百合,我会不会被辞退?” 苏百合也答不上来,也许她并不是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苏百合也给不了,只是需要宣泄情绪来达到缓解。 苏百合想了想,回答,“阿姐,小老板都说了,不是严重的事公司并不会处理你。现在李主任已经承认了布料是她偷拿的,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 “可是,我拿了边角料。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违规。这些边角料真的不值几个钱。我平时为了赚钱,还收集捡拾塑料瓶。这些塑料瓶都比那堆破布值钱呢。”江西阿姐似是懊悔,粗糙的双手抚了抚脸庞。 苏百合看着江西阿姐,内心五味杂陈。每个苦命的市井人都在砥砺前行,平时的精打细算省吃俭用,全换作家人的体面。你若诚心问他苦不苦,他们肯定摇头说不。可内心的苦楚尚可掩藏,身上的伤疤脸上的沧桑都是一眼可见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缄默地坐在机台前,似是等着下午即将的宣判。 下午却风平浪静,一部分人应该是中午路过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的动静,都在交头接耳议论。 “我听到好大的哭声,这声音应该是李主任。” “发生什么事了?” “大姐,早上你被李主任交走,到底什么事啊?” 江西阿姐微叹一口气,将事情缘由告诉他们。 “啊?你是说哪些个布料?”有人手指盲区的布料堆。 “她偷这些布料做什么?拿出去贩卖吗?这也不值钱啊?” “你一个外地姑娘家家懂什么?我们厂里好些做校服、制服的布料都是好货的。你去看看布料市场的布料,材质哪有我们的优良。厚实阵线密集一些的料子,都是出口的。没准她偷卖给外贸公司呢,倒卖一手也值不少钱呢。” “主任的工资也不低啊,她缺这个钱。” “谁会嫌钱多啊?” 大家的重点都在李主任偷卖布料,江西阿姐的边角料根本没人在乎,大家纷纷安慰她,边角料本就不值钱,公司不会为了这么点来处罚她。阿姐这才安心些。 由于中午没吃饭,李水香早早就等在车间门口问苏百合中午去哪里了,因为找不到她所以自己先走一步。 苏百合把办公室发生的事都告诉她。李水香倒是真心实意,大喊她好心办坏事,并告诫她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万一公司严格处理,江西阿姐难道还会补偿她?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三天,以一张处罚通知书落幕。 李主任因为售价不干净,私自偷拿倒卖公司材料,直接予以辞职处理。 不知情的员工更是一片哗然,纷纷感慨公司严苛。 “李主任是跟着我从无到有,做到现在这个规模的老人,你这么铁面无私、不计情面,会让一部分老人心寒。”叶卫东坐在办公椅上看完通知书,扬起头。 “这么多年,集团内部勾心斗角的事还少吗?我这以卵击石起不起得到震慑作用还两说呢?你现在告诉我怕他们寒心?老头,比起你的铁血手腕,我这才发挥多少功力?”叶昊轩不以为然,杀鸡儆猴这件事如果不做,难整内部不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