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还没回话，方小茹已经弯着腰，笑得花枝乱颤了。 我一脸黑线，这样的问话，可以说钱，可以说东西，没见过说蟑螂的。 张大爷摆了摆手，突然变得硬气了，“蟑螂还分你的，我的？它认得我，我可不认得它！你到底是不是警察？会不会破案？” 许念表情严肃，走到张大爷面前，把证物袋拎起来，“张大爷，你可看好了，这是一只假蟑螂！” 我和方小茹对视了一眼，谢天谢地，总算有了一些收获。 如果蟑螂是假的，那很可能存在人为的痕迹。 可单凭一只假蟑螂，也无法证明他杀的事实。 张大爷才不管蟑螂的真假，拒不配合。 这也难怪，大马路上看见个坑，非要挖出石油来，多少有些不合情理。 许念见事情没有进展，只好带着人，先离开了。 回局里的时候，我坐在许念的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回想着两次入梦的经历，越是觉得蹊跷，越感觉这就是单纯的意外死亡。 我把事件的经过，仔细念叨了一遍，希望可以从专业的人士那，得到一些专业的分析。 许念看似认真开着车，其实脑袋里就像装着一个小马达。 他拨通了电话，语调比平时高了几分，“小刘，证物里，有没有卫生间常用的那种简易支架？” “没有？现在就回现场找！” 我脸色苍白，陷在副驾驶的座位里，有气无力问道，“你的意思，这个支架也有问题？” “当然了！过程的每一步，都要对得上！哪个环节，都不能放过！” 我点点头，可心里还是保留着看法。 就算假蟑螂有问题，就算简易支架有问题，在推动死亡的过程中，仍存在着很多未知的可能。 换句话来说，它们只是给事情的发展，提供了可能性，但无法决定最后的结果。 本来，我还想通过白色运动鞋，捕捉一些信息。但见过孟大爷之后，也都化为泡影了。 “许队，你听过老年帮吗？” 许念减速，把车拐进了院子，随口答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一个团体。西服配白鞋，引领老年界的潮流！” 许念根本不关心，把车停好，示意我下车，“咱们现在，可没心思管老年人的事儿！” 我不情愿下了车，因为在许念这里，我觉得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站在车外，我感觉有些眩晕，刚准备迈腿，便倒了下去。 ……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杯奶茶。 我起身，端起奶茶，一饮而尽。甜甜的味道，立刻激活了我的身体。 “谢凡，怎么样了？没事吧？” 方小茹推开玻璃门，穿着白大褂，插着兜。她走到我的旁边，坐下，递给我一块糖。 距离有些近，我把糖扔进嘴里，不经意往边上挪了挪。一手摸着脑袋，尴尬笑着，“小茹，你是医生，你应该给我看看！” “你错了，我是法医，不是医生！我可以把你拆了，但不一定能组装好！” 方小茹捋了捋长发，露出甜蜜的酒窝。 这是玩笑吗？我怎么觉得像个鬼故事？ “查得怎么样了？许队长呢？”我四处张望，转移话题。 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19时35分。 “蟑螂太小，查不到完整的指纹。李冬梅那里，也没有新的发现。不过你提到的简易支架，似乎有所发现。” 我很想知道发现了什么，但只能等了，因为这就是许念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安静，我和方小茹独处一室，有些不自在。 好在办公室的墙壁是玻璃材质，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降低了我的焦虑。 突然，方小茹阴森森看着我，一只手抓在我的胳膊上，“谢凡，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发生命案，你会收到明信片？” 简单的一句话，让我不由得汗流浃背，要不是胳膊被对方握着，肯定已经抖得如筛子一般。 我咽了一口唾沫，看向对方的清澈眸子，“小茹，你怎么看？” “这还用问吗？是个人，都会觉得，你，难脱干系！” 方小茹煞有介事的样子，让我浑身一紧。 确实，这种情况，但凡是人，都不会觉得我可以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