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也不觉得桐叶封弟有何错处,但前段时间看了一篇文章,笔者倒是有不同观点。” 孙素月寻思着他说的应该是柳宗元的《桐叶封弟辩》,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王毓:“书里说,周公身为人臣,应该时刻为了君王着想,他难道不知道成王只是在和弟弟开玩笑吗?他如果觉得不应该,那当即就该制止,但他却一手让这个玩笑成了真,把土地和百姓交到了一个孩子手里,这是臣子的责任吗?如果当时成王不是对着弟弟,而是和妃嫔、太监呢?周公也要求成王履行承诺?” 王毓转头看她,孙素月正侧对着他看着外面在阳光下随风飘动的树叶,她看着他还略显稚嫩的眼睛,因为讲到兴头上还有些严肃的神色,她低头轻声问:“你呢,你一直在说书里说,你是怎么想的?”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他背过身去,声音如金石激荡,道:“帝王也是人,也会犯错,所以臣子有劝谏之责。 ‘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即便是帝王的一言九鼎,也要三思后行,看实行之后的效果,而不是看他说了什么,如果的确不好,那就算改上十遍也不算错。总而言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果明知是玩笑话还一定要付诸行动,那就是媚上欺下、粉饰天下。” 他在上面时而蹙眉,时而低语,但眼神始终坚定,一往无前。 她在旁边静默地看着他,她知道男主肯定有万丈豪情,但她从未想过,他想的有那么大,她在像他这个年纪关于未来在想些什么呢?哦,应该是怎么考编上岸混吃等死吧。 如果他是普通人,那自己现在就开始同情他了,但他是男主,他的志向是当铜镜,鉴真言,心怀天下。 那她该怎么做? “我听说成王当时不在宫中,是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而且虽然周公做法不当,但的确给成王上了一课,规范他的言行。” “时间不是问题,周公也的确给成王上了一课,但即便是教导,也该恰如其分。” 他志向已成,显然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换条路走的,孙素月不想再说这件事,她开口道:“你知道唐太宗吗?按照历史正常发展,他不是唐高祖钦定的太子,但一家人在打仗的时候,高祖为了鼓励儿子,给了他太子之位的承诺,之后太宗招兵买马向着那个位置努力时,才知道不过是一句戏言,但种子已经埋下,身边人仍然为那个位子替太宗出谋划策,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谁也不肯退步,这才有了后来玄武门的杀兄、屠弟、囚父。” 王毓低头思量着什么,孙素月继续说:“帝王的戏言于臣子来说,到底是埋下了野心的种子,还是撕开了那层遮挡野心的薄纱。一个处于权利巅峰的人固然需要规范言行,但臣子又何尝不想要那个一人之下的位子。” 王毓有些困惑,觉得他们说的是一件事又好像不是一件事,孙素月及时收声,重新道:“最起码你看,每次那些帝王想要说什么玩笑话,臣子们再也不用长篇累牍,甚至死谏了,只需要拿出桐叶封弟就足够让君王忌惮了,对历史发展而言,桐叶封弟的确有它的可取之处。” 王毓似乎还在想些什么,闻声不语。孙素月在心里松了口气,最起码他没有那个野心,但同时也为他以后的路开始担心起来了。 她笑了笑,道:“按说古人都是先成家再立业,你怎么也不和古人学学?” 王毓收了心思,不打算纠结前一个话题了,道:“有哪个姑娘会看得上我?”他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古人先成家,后立业。其实不太好。” 孙素月哼笑了一声,反问:“怎么不好?” “都说三十而立,可大多数男子弱冠之年便开始成婚,这中间有十年的寂寂无名,都是夫妻相伴,荣辱与共,但功成名就之后......” 他没再接着说,但孙素月一开始就懂,他又偏头看了看王毓,系统这男主真没选错,能跳出这个时代看清这不公平的一面,但很可惜,他只是看见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不成你打算一辈子不成家?” “不怕姑娘笑话,王某年少便有志于学,如今大志未成,其他的,不敢多想。” 原来是一个事业党,但杜齐云那边的任务是拯救女配,既然女配都有了,感情线肯定要纠葛,不行!得问清楚。 “那如果到时候你有一个喜欢的姑娘,但还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姑娘也喜欢你,你要怎么选?”她放缓声音,调笑道:“是我肯定就选后一个了。” 他垂头沉思良久,道:“人生大幸,莫过得一知己。” 什么?什么意思?他是觉得自己是说得对,要娶有权有势的姑娘,还是要娶一个知己一样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