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墓中的机关被尽数拆除,各个墓室的门也都大开。二人一路顺利走出陵墓时,天色早已大亮。 越笙在门外蓦地停下,转身,看向面具男,问:“你灵力属火?” 面具男呆呆点头。 越笙云淡风轻道:“帮我炸了这里。” 面具男“扑哧”一笑:“将军说笑了,此处乃前朝陵墓,贯穿整个山脉,若是炸毁整座山都得陪葬,再者,我方才为救将军已将灵力耗尽,现下半点也使不出来。” 越笙颇为意外地挑眉:“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提这事。” 面具男环臂歪头:“以将军之聪慧何须我提?” 越笙扯扯唇角,问:“你是南川人,来北巍作甚?” 面具男笑着反问:“将军以为我来作甚?” 越笙懒得跟他扯字谜,开门见山地警告:“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不杀你,你来此作甚,想查什么我都不管,但不准伤北巍与白山,否则,我必杀你。”她撂完话转头就走。 面具男大声叫住她:“将军也救过我,我们两两抵消,将军若此刻想杀我并无还手之力。” 恩可抵情难消,天下账簿理应如此算。 越笙脚步顿了顿,终是没有回答,皱着眉继续往前走。 她真是疯了,竟想同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讲“情”。 面具男目送素衣红枪的背影远去,蓦地喷出一口血。一道人影从林木中落下,扶住他,请罪:“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面具男摘下面具,丢掉,拇指抹掉唇角的血:“无妨,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 “我在临沂城外等到郡主,已将花种交给她。郡主…十分不悦。” “她说什么了?” “郡主说,请殿下莫要忘了当初的承诺。” “程铭呢?” “已打探消息归来,现下在山下聚客楼落脚。” “我们去同他会合。” 朱元颂将面具抛给人影,努力将步伐迈得更稳健。 “是!”那人影迅速将面具揣进怀里,看着主子佝偻的背影,几经犹豫还是道:“殿下,现下郡主还未走远,我去带她来给您治伤。”他说完拔腿便走。 “程枣!”朱元颂停住,一手撑着树,用气声喝住他:“不许去!” 程枣脚已令行禁止,嘴上依旧道:“殿下,郡主医术天下无双……” “我说过,她不是我的医士。” “越将军有您的灵力护体一时半刻不会有事,这蛊毒只郡主一人有法子应对,郡主熟能生巧医您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只要我们快些……” “再快也不行,她的伤片刻也耽误不得。” “殿下!”程枣还想再劝,朱元颂打断他:“程枣,你不是问她是谁吗?” 程枣一愣,答:“您只说,是一位很重要的故人。” “我错了,是比我命更重要。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朱元颂立在如火红枫下,昏黄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他瘦削的鼻骨上,描出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剑眉星目,面色苍白,压抑多年的思念破土而出,占满渐渐模糊的视线。 漫天大雪,红衣如荼,稚嫩又懵懂的少女踏着隆隆鼓声向他奔来。那时的他持枪纵马,意气风发,竟敢当着三万人马朝她喊出那句“我必凯旋归来娶你回家。” 可是笙笙,我没有凯旋,也没有家了…… 蛊虫游走在四肢白骸,啃食每一寸经脉。朱元颂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