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问得…东君何时归…” 越笙的剑已经压进她颈中,她几近疯狂地问:“坟在哪儿?” 舒妃“啊”一声,昏死过去。 越笙歪了歪脖子,站起来,纵身一跃。身后那人果不其然伸手来捞,她用力将长剑掷出去。 面具男侧身堪堪躲过,长叹一口气,往舒妃身上甩下一道灵光也跟着跳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了许久,越笙终于落在地上,脚一动便发出一声脆响。 脚下不是土。 她伸手便要凝聚灵光,一道火光率先亮起。 面具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树枝插在壁上,裹上布,用火折子点亮,短暂地做了一支明亮的火把。 越笙在谷底见到他颇为意外,但她更意外地是这里竟然有两道相距如此之近的“墙”,或者说,这里有一条长而狭窄的路,长得看不见尽头却仅容三人通过。 若是骑马的话,最多可并肩两人。 她此刻便站在泥土斑驳的白骨上,而两壁上插满箭矢,无数铁甲裹着白骨被钉在壁上、埋在土里,而铁甲旁,大刀断裂,精铁所铸的箭破甲穿心。 越笙拔出一支断箭,嗅了嗅箭头,又伸手去摸。面具男抓住她手腕:“有毒。” 越笙看他一眼,抽手,丢掉断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这条路上密密麻麻都是箭矢,有的断了,有的没有,穿着铁甲的人马被钉在箭上、倒下雾里,和鲜红的旗帜上的“凌”字一起腐烂在这只出现在志怪话本里的黑色垭口里无人知晓,世人还要谩骂其弃城叛逃,亲朋生不敢提、死无敢祭、有口难言地替他们承担着屈辱连座衣冠冢都不敢做,只敢在深夜捧着牌位暗暗哭泣。 谷底雾浓,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长。 越笙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石壁上的红缨和半幅红色残甲。 两盏茶都不到,都没有她落下来时间长--便是这样短的一条路,葬送了白山三万将士,葬送了凌家军百年清名,葬送了沿江十一城灯火……葬送了她的越凌云…八年… 越笙深深呼出一口气,拔出那杆红缨枪,用衣袖擦拭干净,拿在手里,轻声道:“凌风,我来带你回家。” 她挥袖驱散谷中毒障,召来寒风,随风出谷。 山谷外,舒妃已然清醒,只是被捆着不能动,躺在地上无神地望着天。 她看见越笙手中的枪短暂地“呀”了声,竭力控制着面部抽搐的肌肉,吐出完整的字句:“哥哥他,还好吗?” “我们没找到你哥哥,他身上可有什么标识?”答话的是面具男。 他依旧执着火把站在越笙身后。 舒妃努力想了想,道:“我记得,他脖子后面有块蜘蛛模样的文青。”又笑着摇头:“罢了,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怕是寻不见了。”她又问:“下面的人如何了?” 面具男答:“都烂了。” 舒妃眼角滑出泪,凄凉地笑:“烂了好啊烂了好,我也早该烂了,平白偷生了这些年……”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看向越笙:“你不是要去皇陵吗?我带你去。”又看向面具男:“能帮我解了绳子吗?” 越笙自始至终握着凌风枪,一语不发。 她见着谷底疮痍时升腾起的杀意也在此刻凝结。 那副铁甲是她亲手做的,凌风也在这儿,那越凌云呢?他在皇陵吗?他会跟下面的人一样化成白骨吗?还是被打断手脚,直愣愣晒在阳光底下,再被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狗叼走。 他疼吗…… 越笙突然不想去皇陵了,她想回客栈把萧明冶大卸八块再挂在城墙上晒干丢出去喂狗! 果然还是该控制住情绪啊,这样就让他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笙-”音节停留在唇齿间,面具男定神,挥手解了舒妃身上的灵锁,道:“请带路吧。” 笙笙找得那样仔细,若不是舒妃房里有没被发现的机关,那信和玉佩多半藏在皇陵里。 他一定要找到证据,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舒妃跌跌撞撞没入林中,面具男把火把插在地上,快速跟了上去。 枫林中的雾气越走越浓,竟比山谷中还要浓。 面具男周身的红光更盛了些,他环顾四周,开口:“这不是去皇陵的路。” 舒妃闻声停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用力一跺脚。 面具男脚下豁然裂开一道大口,四面飞来网兜,更有万千箭矢迎面飞来! 他立时伸手扶向地面,哪知地面竟不知何时长满竹干削成的尖刺,且刺上泛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