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当连欶回到清漳小馆,路过自己隔壁的小院子时,就在门口看到一个身着景泰蓝长袍的高阶弟子。 她并不认为人家会是来找她的,旋即径直回了自己院子。 前不久刚移植过来的莲花已经半开,连欶正拿着木勺往花上淋着溪水,“小花小花快喝水,喝饱就要给我开花哟。” 走到她身后的裴胄,正好听到她对着水缸的自言自语,无意识勾起的唇角缓缓落下。 扬起小臂不断舀着水的连欶,正一瞬不移地盯着水面的波纹,然后就看到一朵朵冰雕成的莲花自水底升起,随即露出水面。 透明的,没有一丝杂质的莲花越来越多,从最开始的一朵两朵,然后开满整个水缸。 被惊掉下巴的连欶伸手从水里轻轻捧起一朵手掌大的冰花,赞叹道:“好漂亮啊。” 就像开在冰山上的雪莲,圣洁光辉,最主要的是,它拿在手里并不会化掉,就像琉璃雕刻的一样。 看到连欶欣喜的面庞,裴胄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好像是在用灵力,讨姑娘家开心。 纠结的眉头皱起,谁能想到有一天,他用来生存和夺取的手,会在某一天的午后,闲暇地挽起了莲花。 虽然知道这些冰花不是凭空产生的,但连欶还是被裴胄阴晴不定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了你是,我可没有偷你花。”而且水缸里的水,还是她一桶一桶地搬来的呢。 布满水面的花在太阳下熠熠生辉,被折射出来的光线投到他晦暗不明的脸上。 裴胄从连欶手里拿下冰莲花,将它放回飘荡的水面上,“这些花会终年盛开。”无论盛夏或寒冬,只要他肉身不死,那这些他用灵力凝成的花,就永远不败。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连欶称奇道:“真的吗?”竟然会有冰能不怕高温。 裴胄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言道:“我从不骗人。” 悄摸摸地小声哦了一句,连欶这才注意到,裴胄就是那个景泰蓝长衫弟子。 “你怎么穿着浮幕宫的弟子服。”难不成裴胄真成了浮幕宫的弟子,连欶倒有些说不清的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遗憾。 宽大的衣袖垂在身侧,裴胄曲起手臂说道:“我有事需要留在这里,故而借来穿穿。” 借?连欶觉得这个词在他身上异常违和,她要是有裴胄一半的能力,在浮幕宫她都横着走,而且还是宫主长老在前面开路的那种。 虽然有些别扭,但连欶也不得不说,裴胄穿着这个颜色的衣服,比穿玄青色的,看着更像个人。 至少脸不再看起来那么煞白了。 “不错不错,不过你留在这里有什么事吗?”她可不希望裴胄是冲着她来的,不然她怕自己哪天再不小心得罪他,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就知道以连欶的性子,定是要刨根问底的,所以裴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也就是他让闻铩调查的事情。 “你还记得那天的黑蛇吗?” 蛇,连欶点点自己的脑门,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黑蛇,是那天你从云非鹤身上拽出来的东西吗?” 她可还记得当时自己差点被裴胄吓死,虽说不是真蛇吧,但那股黑气的灵活程度,堪比成精的灵蛇,如果不是裴胄放到身体里面,恐怕它下一个目标就是伤害值为负数的连欶了。 院子里突然刮过一阵风,把后山的片片树叶送到脚边,裴胄踩着松软的土地,那是被连欶不小心浇湿的。 向来爱干净的他蹙起墨黑的朗眉,无奈道:“没错。” 也就是那个东西,才是让云非鹤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罪魁祸首。 最近连欶没有去第四峰,所以也不知道云非鹤自痊愈后的情况,但想来,他应该是无事的,不然他的师兄们,跑得会比兔子还快。 连欶身上有着常人没有的优点,比如她总是心大,再恐怖的事情都能转头就忘。 但她也有着其他人难以理解的好奇心,就像现在,她拉着裴胄,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所以你是准备调查什么吗?是不是跟你那边有关系?它有没有什么危险?” 看着连欶闪着精光的眼,裴胄也连着回答了她的疑问。 “是,有,也许有。” 被戏耍了一番的连欶对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切了一声,“不说就不说,我才不想知道呢。” 对于自己突然多了一个邻居的事情,连欶没有太大的反应,唯一的一点,就是她总提心吊胆着,害怕凌烟突然来找她,然后正好撞到自己被裴胄欺压的样子。 “喂,你那边没有茶吗?为什么非得来喝我的。”她那可怜巴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