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被葛藟抬起的胳膊再次放在胸前肃拜,云非鹤弯折的后颈暗暗用力,不卑不亢地说道:“多谢师父。” 在云非鹤低头时,葛藟幽深的眼神仿佛要看穿他,但阶下的人抬头时,他又换上往日的样子,浑然不似一峰之长,倒更像是哪家的掌柜的,换上了道袍,摇身一变,成了修仙者。 提了提送到肚腩下的镶金佩带,葛藟迈步走到云非鹤身侧,拍拍他直挺的肩膀,附耳说道:“谢什么谢,这都是你应得的,你不知道你帮了为师多大的忙,不对,你是帮了整个浮幕宫啊,哈哈哈。” 看他笑得莫名,云非鹤忍住喉间发痒时的咳嗽声,欠身道:“师父,弟子身子不适,可否能下去休息。” 背对着云非鹤的葛藟收回笑脸,闭眼猛吸了一把空气中的檀香味,烟气从身体里过了一圈后,竟还能闻到隐约的血腥味。 摆摆无力的手,葛藟又面带慈蔼道:“去吧,去好好休息吧。” 休息好了,他可是要堪大用的。 待殿中只余葛藟一人时,他唤来了自云非鹤进来时,就一直潜在暗处的人,摇头晃脑地问道:“可有看出什么不同。” 那人望着云非鹤离开的方向,良久后开口道:“一时看不出来,再观察观察,等他回来再说。” 在等那人说话时,葛藟走到香炉边往里加了半碟香料,一时间,愈发浓烈的檀香味扑鼻而来。 放下手里的香勺,葛藟转身说道:“没了他,你们都成废物了吗,你再去,给我带几个人回来。” 像是说着今天天气怎么样的语气在吟月阁响起,这个华美却不失典雅的楼阁,乃是整个浮幕宫最安全的存在。 所以云非鹤在外面绕了两圈后,也没有发现该怎么在夜间闯入。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他都无法直接翻越进去,而如果里面真的设防了,他别说找东西,连走两步都是困难。 把吟月阁的构造记在脑海里,他倒不认为葛藟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吟月阁,他炼丹时的立华阁,也同样有可能。 回到弟子居的云非鹤被师兄弟们围起来一顿问候,但都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支开了。 等他关闭房门的前一刻,一只秀气,但指腹却嵌有老茧的手,猛地抓住了门沿。 “等等。” 透过几寸的门缝,云非鹤看到半张女人的脸,来人正是北长缨。 像是知道她会来一样,云非鹤松开紧握房门的手,让它自己缓缓打开。 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势的云非鹤就当着她的面,不紧不慢地坐在桌案前,给自己和她,倒了一杯水。 看着缓缓冒热气的茶水,云非鹤率先开口道:“何事找我?” 北长缨高高束起的发丝在堂中穿过的风里翩翩起舞,就像她英俊的身姿,丝毫不输男儿。 但此刻的她,却陷入了迷茫,“是连欶救的你吗?”如果真是,那她可需要重新审视如今的态势了。 吹了一口杯中的热水,原先笔直升起的水汽冲着门口的北长缨飘来,两人的目光就这样遥遥相对着。 云非鹤看她固执的身影立在门前,拿起放在手边的折扇,缓缓展开后,手抚着扇面说道:“是与不是,你心里不都有答案了吗?” 就像她明明该去第二峰修习仙法剑术,却转而来了第四峰那样,没人知道一代女将军为什么不走成仙救世的路,反而跟着只会炼丹的长老,玩些瓶瓶罐罐,而把舞刀弄枪当成业余。 不知道门口的北长缨是何时离开的,云非鹤只是仔细地用手描绘着他寸步不离的折扇,幽幽道:“落尽繁花人不见,却道花未开来人已去。” 在清漳小馆过了几天清闲日子,连欶越来越坐不住,就在这天她拿着刀准备劈竹子用来烤饭吃时,裴胄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看着她费力地在大腿粗的竹子上劈劈砍砍,裴胄垂首在她耳边说道:“胭断骨刀比它好用多了。” 再次被他吓一跳的连欶差点一刀砍在自己腿上,猛然转身用刀指着不吭一声就出现的裴胄,阴恻恻地说道:“不是给你说过吗,不准再吓我了。” 裴胄顺着她举刀的手,缓缓移向她微抿的嘴唇,然后是她恼怒的清澈眸子。 如有实质的眼神看得连欶背后直发麻,直到她感受到来自右手手臂的冰凉,才脱力般松开钝木的砍刀。 “我,我的手,不对,还有我的胳膊。”一时间她都不知道是该心疼哪一个部位。 看着连欶求饶的脸,裴胄收回马上蔓延她心脏的冰霜。 寒冰渐渐褪去后,温度回升到她的右手臂,而裴胄也只是想给她一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