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花奴,你怕是不知道我仓旼的树根有多深。” 初来乍到的连欶自是不知道背靠的大树什么来历,只是听说过,这棵树其实是仙庭的罪人被埋葬于此,经年炼化成的参天大树。 “我的树根每百年便往下生长一寸,如今恐怕已经穿透你身下的这片土地了。” 连欶听罢,惊得站起。 “那那那,你你你,你岂不是万万年的神树了。”只怕仙庭都没有老树年纪大。 “哈哈哈,万万年太过久远,只是仙庭自和平伊始,我便扎根在此。” 这棵长在太始仙尊肉身之上的神树,用自己无尽的生命,看着仙庭从鼎盛渐渐走向衰败。 接着坐在树根上休息,仙庭的落霞打在连欶身上,竟也享受到了片刻的岁月静好。 “好漂亮的蝴蝶啊。” 连欶伸出手,看着几近透明的玉腰奴停留在自己食指上。 “它怕不是闻到我手上的花香。” 连欶不认识有灵性的玉腰奴,但仓旼却认识。 他用沧桑但却浑厚的声音告诉连欶。 “这可不是蝴蝶,它叫玉腰奴,是各仙君所修术法中的一种,用灵力幻化成蝶,帮他们找到目标所在。” 连欶睁大惊奇的眼睛,嘴巴也圈起一个O型。 “好厉害啊,跟真的一样。” 仓旼不似其他仙君会嘲笑没见识的连欶,哪怕千万年来被困在树里,他依然有着长辈的慈爱。 “看样子有人想要找你。” “找我。”连欶一头雾水,难不成自己摸鱼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清池老君便从月亭现身到古树下。 手握着身份象征的拂尘,老君随意地挎在肘间,睥睨着不谙世事的连欶,“玉腰奴既选中了你,那你便随我来吧。” 还没有搞清状况的连欶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君跟自己说话,差点没跪下来请安。 还是在她身后幽幽出声的仓旼把她的神志拉了回来。 “堂堂仙庭竟沦落到让一个普通花奴去完成不可能的使命吗。” 清池老君拂尘一扫,像是鞭子一样落在古树身上,离得极近的连欶还是听到了仓旼浅浅的痛呼声。 她心想,原来神树也会怕痛,就跟她一样。 既然已经选好了人,清池老君不敢耽搁,上前一步说道: “仙庭做出的决定,岂是你这个罪人能够置喙的。” “小仙,你且随我来。” 连欶被生长的拂尘一圈,带离了仓旼身边。 “哎,仙庭之哀,仙庭之哀啊。” 仓旼没有眼睛,但他蛰伏在地下的枝蔓能感受到仙庭灵力的衰竭,也许又需要一场战争,才能转变如今的态势。 而现在这些仙君所做的事,无非就是把它曾经走过的路,再重新走一遍。 只是这一次,遭受磨难和非议的不再是他,而是寂寂无名的花奴,连欶。 跪在梵隐殿门前的连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磨难。 “殿前何人。” 连欶被施压的灵力吓得浑身颤抖,根本连头都抬不起来。 只能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回道。 “殿,殿前,仙庭花奴,连,连欶。” 神帝高坐明堂上,穹顶上投下的日光照在殿中央。 连欶被一股力量拉着破门而入,正正跪在光束照到地方。 “如此之弱,怎堪大用。” 连欶额前冒出密密细汗,小声抱怨道:“知道我弱还不放我走。” 清池老君从旁殿里走出,一身道风仙骨,端得是道貌岸然。 “是玉腰奴选中的人,何不让她一试,最差不过在引尘结界中殒命。” 神帝戚砚静默片刻,良久后,隐在暗处的手指轻启,指了指下首的老君。 “你去办吧。” 因为有仙缘而被提拔上界的连欶,此刻的命运才开始轮回,从此以往,悲喜不由她定,生死不再由命。 令诸仙闻风丧胆的引尘阵需十八位上仙同时施法,方能启动。 泛着金光的阵法,却是饱含着折磨意志的惩罚意味,更像是个邪阵。 连欶在被强烈的灵力冲击后,竟直接在阵中晕了过去,纤细的手腕被鎏金的捆仙锁束住,高高抬起。 昏迷不醒的她跪在台上,垂首等待阵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