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方多病揉着酸痛的胳膊从二楼下来。昨天先是操练了一番剑术和身法,笛飞声中途觉得不过瘾,亲自下场和他打了一架。哪怕苏州快能够助他恢复,也还是难受。 方多病暗暗咬牙,虽然很不想承认,如今的自己确实打不过笛飞声,不过比起中罡气的那一次,已然进步了不少。 等着吧阿飞,我迟早能够打败你! 刚立下豪言壮志,方多病立刻被早饭的香味吸引了。他噔噔蹬地跑进一楼,惊喜得发现满桌都是好吃的。 方多病赶紧拿走一个蓬松柔软的大包子,大口吃起来。吃到包子肚里香而不腻的肉馅,满足地眯起眼睛。他把嘴巴塞得满满的,看到李莲花在收拾干粮,含含糊糊地问:“李莲花,咱们要准备启程了吗?” 此时,恰好满载而归的骆诗行和笛飞声回来了。在方多病睡得天昏地暗之时,他们已然将出远门需要的口粮采购齐整。 方多病听到终于要离开小青峰了,也很开心,道:“那我们要去哪啊?” 骆诗行拿出一张地图,手指点在其中一处,上书:香山女宅。 李莲花将挽起的袖子放下,走到骆诗行身边,对不明所以的笛飞声和方多病解释道:“每年秋叶如火之时,玉骨秀客玉楼春会邀请六位奇客参加酒席,称作漫山红。金满堂每年都会参加,玉楼春很可能就是另一个持有罗摩天冰的人。” 方多病惊道:“漫山红?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漫山红究竟在哪举办,除了受邀的客人,也从未有人见过玉楼春真容。”他手指指向香山女宅四个字,“难道这里就是玉楼春的寝居?” 骆诗行点点头。 先前,四季山庄查到金满堂每年秋季都会去参加漫山红,陆清河便孤身先行查探。不久后,便寄来了这张地图。 现在,也正巧就是举办漫山红的时节了。 李莲花拿出今日不知何时送来的一封信,正是漫山红的邀请函,不过只邀请了李莲花和方多病两人。 骆诗行接过一看,道:“看来玉楼春是为了金满堂被杀一事,主动找上来了。” 李莲花笑着说:“正好见识见识这极富盛名的漫山红。” 李莲花和方多病两人作为被邀请的客人前往漫山红,而骆诗行和笛飞声则用轻功先一步来到香山。 香山藏在几座山峰环绕之中,山路陡峭难行,唯有一条蜿蜒的河流能够通行。 这里地处偏僻,百里无人烟,漫山遍野盛放着大朵艳丽的鲜花。 骆诗行和笛飞声的轻功,足以让他们在数千尺的山峰中来去自如。此处已经离女宅不远,骆诗行对笛飞声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在此处落下。 置身花圃中,香气愈发浓郁。骆诗行举目而望,目之所及尽是这般艳丽的花朵,笛飞声见她面色凝重,问道:“这花有什么特别的。” 骆诗行皱眉道:“这是阿芙蓉,制作芙蓉膏的材料。如此庞大的花圃,他的生意不小啊。” 笛飞声闻言也不由得皱眉,芙蓉膏诱人入瘾,不少江湖豪客也曾因为芙蓉膏堕落,笛飞声是极为看不上这等东西的。 二人继续往前走,隔了一座山头正巧能看到女宅的入口。说入口其实并不尽然,只是两处相隔甚远的悬崖,由唯一一座吊桥相连。此时,李莲花和方多病等人恰好选完了香红,经吊桥进入女宅。 笛飞声耳朵微动,一瞬间拔出刀指向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来人面对距自己不过寸余的刀锋,并没有闪躲,而是抬手向骆诗行行礼。 骆诗行示意笛飞声这是自己人,开口道:“清河,女宅是什么情况?” 陆清河将这段时间在女宅查探到的消息一一道来。玉楼春确实是持有四枚罗摩天冰的南胤后人之一。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做芙蓉膏的生意,通过举办每年一次的漫山红打响了名声,实际上是强迫被掳掠来的女子以身侍客,借此谋取名利。 女宅的姑娘们深受其害,却难以解脱。陆清河上山后,发现了她们向玉楼春复仇的计划,于是决定留下来帮助她们。 骆诗行心绪微动,看向女宅的方向:“你想让姑娘们亲手复仇。”否则,陆清河自己便可以将玉楼春和女宅处理干净,何必等今年的漫山红开始。 陆清河点头应是。他得知姑娘们的计划后,便帮她们把玄铁架剩下的半边同样磨成利刃。漫山红宴席当晚,就是姑娘们大仇得报的一日。这一日,是她们用数年的坚持和血泪等来的,他不会也不能插手。 骆诗行赞同地点头,嘱咐他记得联系好四季山庄的人,待一切事了,愿意回家或有去处的姑娘便安全地护送回去,无处可去的姑娘们则可以安置在四季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