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姜全的生意好像真的要玩完了。 一开始,当几个供应商以存货不足的理由拒绝他时,似乎还没什么奇怪的。 但到后来,连出高价都收不来货时,哪怕再迟钝的人也应该觉察出不对劲了。 姜全一再追问,又给对方塞了好几条名贵的烟,终于有一家管事的人愿意叹一口气,向他透露两句: “姜老板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贵人?” 姜全第一次有些恐慌了。 他在明,敌在暗,而当下的危机是火烧眉毛的。 上游的货源被切断,相当于把他的老底都给抄了,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很快都会像一团沙一样散干净了。 这样一种飞来横祸,过于突然,以至于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可能前一天还春风得意,第二天就彻底坠入谷底? 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最近得罪过什么人。 尤其是,能做到这样赶尽杀绝的,一定是个大人物,不是他能轻易惹得起的。 他的生意体量不大不小,能认识几个大人物?能有这样权力和手段的,姜全只想得到一个人——周泽。 会是他吗?可是两个人上次会面时并没有闹什么难堪啊...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姜全失神地摸出来,看见来电显示上是陌生的手机号。 “喂,姜先生您好,我是周总身边的张鹏。” 姜全自然记得张鹏的声音,知道他是周泽的助理。只是他没想到周泽那边会主动联系自己,他正是满心疑虑的时候,一时说不出是惊还是喜。 尽管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他依然站起身点头哈腰,语气恭敬地说道: “张老板,哎呦,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您叫我小张就行。” “哎,那怎么合适!” 对方似乎无意寒暄,简单明了又不失礼节地说明自己的意图: “不知道姜先生近两日有没有时间,周总想要和您见一面,机票的费用会由我们来出。” “这...” 姜全语气中尽是疑虑,如果换做是往常,他自然巴不得去周泽面前刷一刷存在感。但现在自己这一堆烂摊子还没解决,贸然飞去别的城市怕是不太好。 他讪笑着问道:“张老板能否透露一下,周总找我是有什么事?要不...咱们先电话聊?” 对方似乎猜到他会这样说,语气平淡如水:“有些事还是适合面谈,这是最基本的礼节,您觉得呢?” 周泽平时在待人接物上算得上和风细雨,没想到他的助理说话却是一点不客气。 姜全擦了擦头上的汗,附和着说“是是,您说的是。” “当然,这次会面最主要是看您的意愿,姜先生如果太忙无法前来,我相信周总也一定会理解的。” 姜全听到这话,哪还敢推辞,只好把厂里的事暂时交给下面的人,战战兢兢地前去赴约。 * 经过几天的烦忧,再加上旅程的折腾,姜全站在周泽办公室外时,模样很难称得上体面。 黑眼圈乌青,头发也顾不上抹油,看起来很是不修边幅。 很明显,周泽是在晾着他。 姜全一早就到了,张鹏接待他时语气还算尊敬和气,但这待客之道却截然相反。 他先是说周泽正和人会面,让他稍等一会,却又不让他去休息室,只让他在办公室外的走廊站着。 一个个白领光鲜亮丽地路过他,虽说都很有修养地目不斜视,姜全仍觉得自己像个误入人类世界的猿猴,摆明了是让人看笑话的。 如果到这时他再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姜全也就真的白活这几十年了。 毫无疑问,整他的人一定就是周泽。 也许那天自己无意中得罪了他,也许他想要回那20万。 无论如何,姜全到现在才真的明白,像周泽这样的人,想要捏死谁简直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原因。 后悔和怨恨在心中滋生。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竟然让一个毛头小子骑在头上欺负! 但是,他敢发怒吗?他现在甚至都不敢自行离开这个地方,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这种羞辱。 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决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毁了。 既然周泽主动要求见他,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只要忍得一时的气,不怕以后没机会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