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 几年前,她家里屋里总是乱糟糟的,东西随手乱扔,每次都要他帮忙收好。那时候,姜乐总会无赖地对他笑:“别人都说娶妻要娶贤惠的...周泽,你还挺适合给人当老婆的。” 这会儿,记忆里的人和眼前的人重合,却多了些不真实的感觉。 姜乐盯着冰箱的保鲜层愣了几秒,里面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去超市采购过了,就连里面的饮料也已经在几天前解决掉了。扭头看到周泽还在门口站着,眼睛往这边望着,像个门神一样。她眼睛一瞥,没好气地开口: “右手鞋柜里最下面那层,有双没穿过的男士拖鞋。” 说罢她才想起来,自己平时喝酒,会提前冻一些冰块备着。于是又弯下身去冷冻层里翻找。 牙齿的痛感从口腔蔓延至腮边,又一路嚣张地爬上太阳穴,针刺灼痛一般,吃药也没能缓解多少。偏偏冻冰时,往冰格里倒的水有些多,冰块冻得结结实实,怎么都挤不出来。 姜乐烦躁地捏着冰格往桌沿上磕,哐哐哐地响,震得自己手腕发麻,却只有一点点冰碴被砸了出来。 烦闷,不痛快。怎么事事都不顺心? 忽的,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止住她砸冰的手势,动作轻柔却有力。周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从她手里拿过冰格,右手轻轻在她肩上一拨,示意她去餐桌边坐下等着。 姜乐看着他的背影,宽肩长腿,衬得她的厨房更加狭小逼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衬衫袖子挽到了肘间,冷白的胳膊肌肉流畅,隐约可见细微的青筋。成熟的周泽好像变得更加劲瘦,带着克制的力量感。 刚才还冥顽不灵的冰块在他手里变得老老实实,随着几声轻响,冰块先被他挤进碗里,接着又装进保鲜袋,用他口袋里的手帕裹着。 男人的体温靠近,卷裹着淡淡的木质后续水的味道,夹杂着轻微的烟草味。 周泽拉了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腿微微打开,给两人让出了空间,却莫名带着点禁锢和压迫的意味。他将手里的冰贴在姜乐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向口腔里蔓延,试图压制那种嚣张的痛感。 姜乐有些不自在,眼睛一会儿从他的喉结上滑过,一会儿又盯着他胸口的扣子看,就是不往人脸上瞧。 “以后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少喝点。” 周泽的声音轻而沉,仿佛贴着耳朵说似的。 姜乐只“唔”了一声,接着又后知后觉地感到疑惑。周泽怎么知道自己牙疼的? 对面的人仿佛听见了她心里的疑问,淡淡地开口: “桌子上有止痛药和消炎药,不难猜。” “哦。”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就你聪明,就你会观察。 再说了,她是智齿发炎,又不是有了蛀牙,跟她的饮食习惯有那么大关系吗? 她眼睛盯着周泽胸前的白衬衣,直想在上头盯出个洞来,没话找话似地愤愤开口:“你是除了正装就没别的衣服了吗?” 对面的人轻轻一笑:“职业要求,这么穿方便些。” 姜乐嘟囔:“假正经...” 屋里窗户没关,秋季夜晚的风吹进屋来,凉爽,轻快。似乎是错觉,她嘴边的疼,以及心里一点点燥,好像都被这风吹散了不少。 姜乐的眼睛四处乱瞟,没有落处,最后定在周泽握着冰袋的手上。视线可及处,他冷白的手心被冰袋的温度刺得潮湿微红。她看了一会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老老实实地坐着。 直到颊边的冰被体温融化,低温的水透过保鲜袋的缝隙逃逸,渗透过方巾,滴在姜乐的脖颈。她被那温度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两人这才从沉默中回过神来。 保鲜袋的口被再次拧紧,确保不会再有冰水滴出。姜乐听见周泽对她说: “和许安公司的合作定下来了,他很高兴,第一时间想让你知道。” “嗯。” “他说大学时,你们俩合作设计了一款游戏。当时还我的钱,便是从那里来的?” “是啊,没偷没抢,也没有不正当^交易。” “我知道。” 从重逢开始,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不触碰过往的事,如今再轻轻巧巧地提起,似乎也没那么别扭。 “为什么愿意给你父亲钱?” 明明你一直想和他们划清界限。 姜乐嗤笑一声,看向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声音里却泛着点苦: “重要吗?你不是也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