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头,随手熄灭后对她说:“如果不想短命,就少碰这种东西。” 车身稳定而沉稳地前行,将那些多年前的画面揉碎在黑夜里。 姜乐从回忆中抽出身,眼眶有些酸疼,声音也闷闷的: “对不起。”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顿,沉默了两秒才开口: “你情我愿的关系,谈不上对不起。” 轿车在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下,离开时,姜乐还是一束花都没带走。 她慢悠悠地往楼洞里走,听见周泽在身后轻轻地叫她。 姜乐回头,见他靠着车站着,挺拔高挑的身影像一棵树,在黑夜里沉默地等待着天明。 她莫名便想起六年前,他从国外飞回来找自己,也是像这样站着,最后只问了她一句“想好了吗”。 这会儿,她听见周泽开口,却是问了一句: “姜乐,你开心吗?” 他叫她姜乐,而不是姜小姐。问的自然也不是今晚开不开心,而是过去的这六年。 姜乐却低头,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不开心吗?好像也谈不上,至少没有什么坏事发生。 那么,她开心吗? 生活平平淡淡,偶尔有些来自青春时代的噩梦,其余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了。 她迟迟没有回话,周泽语气清淡地说: “没什么,早点休息,我走了。” 姜乐回家先是冲了个澡,用毛巾擦头发时路过窗边,偶然一瞥,只看到黑色的轿车刚好驶出视线。 * 中午。 摩天大楼楼矗立在中心广场上,玻璃幕墙映照着秋季柔和的阳光。 周泽从商务车迈步走下,回首向司机点头致谢。两三个人跟在他身边,公司高管和生意伙伴,皆是西装革履,步履从容。 一行人往公司里走去,远远便听见有人在喊: “周总,周总!” 音量不小,语气油滑轻浮,带着讨好。在这样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几人脚步不停,只是微微偏头朝说话的人看去。 叫喊的人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西装,看着不算廉价,但也并不合身。男人的头发用发胶梳成背头,在阳光下微微泛着油亮,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链子,链子底下坠着佛牌,手腕上拴着名牌表。就差把“暴发户”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男人身量中等,皮肤黝黑。普通到没有记忆点的脸上挂着讪笑,只有一双桃花眼还有些看头,但眼睛混浊不透亮,眼角也布满了皱纹。 那人小跑着奔着周泽而来,大楼的保安紧跟在后面,及时拦住了他。 “起开起开!我就想跟周总说几句话!”男人和保安互相拉扯。 周泽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脚步微顿。就在这片刻的时间里,男人抓住机会,在保安的拉扯下又上前两步,笑呵呵地说: “周总还记得我吗?我是姜全,姜乐的爸爸。说起来,你还差点成了我女婿呢!” 这句话在跟周泽同行的人中间炸出惊雷,只是一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心里惊涛骇浪,脸上却一点不显,只是颇为微妙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敢喊周泽女婿? 如果不是这人痴傻疯癫了,那便是有惊天的八卦在后面。 然而周泽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不食人间烟火——钱权在握,样貌家世出众,本就少不了追逐与争抢。但无论美丑穷富,多少人自许芳心,一概被周泽冷淡拒绝。甚至有人怀疑过周泽的取向,酒桌上带了个模样不错的男人往他身边送,最后自然是惨烈收场。 之后再没人试图用温柔乡来讨好他。 这人是疯子的可能性还大一些,这声女婿过于“大不敬”。 几个人暗戳戳地等着看好戏,谁知周泽静默了几秒,脸上又戴上了礼貌微笑: “自然记得,姜先生。” “哈哈哈,不愧是周总,记忆力过人!”姜全扬眉吐气一般甩开保安的钳制,对方见周泽认识他,也识趣地退了回去。 同行的几人心中大惊,直觉这戏再看下去麻烦就大了,这时候哪还敢八卦。几人赶紧礼貌告辞,留两个人单独谈话。 * 高档餐厅,两人倚窗而坐。 姜全一脸讪笑,将腋下夹着的公文包放到桌上,从里面掏出几条用红色塑料袋包裹着的香烟。 说起来这几条烟也算价格不菲,但在这场景下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