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甚至不能安慰自己听错了。 姜乐有些怔楞地重复:“...包?” 林秀芬拉动椅子,坐得离她又近了些,她两手包住姜乐的手放在膝上,脸色有些微红,“是的,乐乐,你别笑话妈妈...但是我一开始跟着你爸,就没想过有一天会过苦日子...我有一次在买菜的路上碰见以前的朋友,见她们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只有我...” “那天,我路过一家商场,橱窗里有只名牌包很漂亮,但是那里的柜员见了我,甚至懒得与我多说两句话。我知道,你爸现在是绝对不肯给我买这些东西的,所以我就...就用自己的钱买了。” 说到此处,她又坐近了一些,膝盖抵住姜乐的膝盖,语气也变得有些急迫,“乐乐,你别管你爸他跟你说了什么,他如果再来问你,你就...你就说最近都没见过我,好吗?我怕他生气...” 姜乐脸上的表情早就淡了下去,她低头看着被林秀芬握住的手,大脑一片空白。 其实这样的答案也算不上太过意外,但她这会儿却觉得心中堵闷,似乎有些东西哽在喉间,让她呼吸不畅。 她本以为林秀芬终于想清楚了,谁知...... 是她给了自己愚蠢的期望,如今才会有这样强烈的落差感。 说起来,错在她自己。她几乎忘了,姜全与林秀芬骨子里是多么相像的两个人。 她的父母,都是遵从本性的动物,唯爱的只有金钱、物欲,以及所谓的面子和地位。 手上的触感温热而妥帖。林秀芬的手指修长,两手将她的手包裹着,犹如在母体里一般安全而温暖。姜乐却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刺痛。 她抽回自己的手,在林秀芬怔楞的注视下站起身,慢步走到灶台边倚靠着,与她拉开一个疏远的距离。 好笑的是,当姜乐逐渐找回理智,她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仍是为林秀芬感到担心。 林秀芬既然不打算离开姜全,那么,对她最好的事便是保证姜全的满意和开心,以避免他的拳脚相加。 姜乐很想冷笑一声,问一问面前的人,难道,她真的天真的以为,就这样躲下去,就可以躲开姜全一辈子吗?她难道不知道,她迟早会为了一个包,再挨一顿打? 这些年,她心里积攒了很多想要问林秀芬的问题,同时,也攒了不少怨恨刻薄的话。在这一个荒诞的时刻,姜乐其实很想将这些话都倾倒出来。 但是,再开口时,她却只是问了林秀芬一句: “你知道姜全为什么会来学校找我吗?” 林秀芬仍然有些怔楞地看着她,似乎被她陡然变冷的表情惊到,磕巴道:“乐乐,你......” 姜乐并没有给她回答地机会,自嘲地笑道,“因为他找不到你,却以为我和你躲在一起。因为,这些年我从来没拿过家里的钱,却没有被饿死。他以为,是你一直偷偷给我钱。” 说到此处,姜乐低垂的眼睫掀开,淡淡地望向她。林秀芬似乎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微张的嘴巴都忘了合上,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姜乐看了她许久,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伤人伤己的问题。 “这些年,你哪怕有一秒种曾经想过,我是靠什么生活的吗?” 其实,这个问题还有没问出口的后半句:姜全以为我是从你那里拿的钱,所以从没问过我是否缺钱。那么你呢,你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我一句,是不是缺钱花呢? 有时候,姜乐甚至觉得,林秀芬比起姜全更加冷漠,更加恶劣。 中央空调的冷气驱赶了浮热的空气,适宜的温度,却让人觉得心肺冰冷。 姜乐目不转睛的看着林秀芬,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无限接近于悔恨、自责、内疚的表情。但她却只从林秀芬的脸上看到了惊讶与错愕。 仿佛在姜乐问出口之前,她真的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看来,她所以为的伤人伤己的问题,并不足够伤人,只足够伤己。 屋里的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姜乐看见林秀芬的嘴张张合合,反复几次,欲言又止。 她率先轻笑一声,揭过了这个问题。 “那个包,多少钱?” 林秀芬又是一愣,不明白姜乐为什么突然之间又说起了不相关的话。她看着姜乐脸上淡如云雾的表情,仿佛她刚才表现出的质问与受伤都是错觉。 想起她刚才问的问题,林秀芬此刻有些不好再回答名牌包的价格。 她语气几乎有些颤抖,想努力解释些什么,“乐乐,妈妈也是...” 谁知,姜乐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