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得直咽口水,生怕自己愚钝琢磨不出皇上的用意而被降罪。 而沈秉呈一直都很镇定。 并没有将太多心思放在白纸上,而是默默等候皇上出题。 皇上稳坐高台,又耳目清明,很容易将殿上三人的表情姿态和情绪看得清清楚楚。 他慢悠悠地观察了半晌。 黄凛城率先提笔写东西,琢磨不透皇上用意的蔡迎生心急如焚,见跟皇上有过交集的黄凛城都提笔了,他也连忙提笔颤抖着手在白纸上落笔。 而沈秉呈始终面色沉稳地端坐着。 不急不躁,面不改色。 半晌后,皇上突然出声询问:“沈学子,忠武侯世子和蔡学子都已提笔做答,你为何不动笔?你可知若是他们答出朕心中所想,你便无缘状元之名?” 沈秉呈站起身来,朝皇上行礼道:“禀皇上,殿试题目未出,草民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候皇上指令。” 皇上闻言,眼眸微挑,随后轻笑了一声:“若是朕没有指令,让你随意做答呢?” “草民自当遵旨。” 沈秉呈恭敬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草民虽寒窗苦读多年,但出生卑微见识短浅,不敢妄动。进京赶考,幸得垂怜进入一甲前三名,一生所愿为皇上差遣,做利国利民之事,造福天下百姓。” 皇上微微眯眼,威严万分,目光定定地落在沈秉呈身上,浑身威压席卷而去。 他倒想看看这个恭维他又表忠心的沈秉呈究竟是何心思。 沈秉呈像是没感觉到威压一般,恭敬地行礼,皇上不说免礼,他便纹丝不动。 片刻后,皇上突然爽朗地笑出了声,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且平身,殿试一共三道题,第一道便是随心意做答,你想写什么便写什 么,一炷香为限,开始作答吧!” “多谢皇上赐题。” 沈秉呈应声坐下,这才提笔开始作答。 上位者,最忌讳的便是被人揣度心思,他们想要的并非琢磨他们心思的臣子,而是要听话通透忠心又足够有能力,能为他们所用之人。 去年的殿试第一题也是空题,一甲三名一直没等到皇上赐题,都没提笔做答,最后被皇上批判一通。 今年黄凛然率先提笔,又何必不是在揣度圣意? 而蔡迎生随后跟上,便是随波逐流。 在沈秉呈坐下开始答题时,黄凛城便抿了抿唇,知道自己落下风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全神贯注将所思所想写得更精湛完美些。 蔡迎生也听出了沈秉呈话里的意思,心态炸裂,额头上冒着汗珠。 提笔的手不稳,落下一个大.大的磨水印,他都想哭了,可人在金銮殿上,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写。 沈秉呈始终四平八稳,坐姿端正,面色淡然地答题。 在高德大喊时间到时,落下最后一笔,然后将笔慢条斯理地放下。 皇上萧祥龙将一切看在眼里,示意高德将他们三人的试卷拿上来。 黄凛城不愧是忠武侯世子,对皇朝的优越之处和弊端做了一通叙述,并提出了一些对于优越之处的维系方式和弊端的处理办法。 而蔡迎生因为紧张,写的东西杂乱无章,又言之无物,因为手抖笔迹浑浊还有磨点。 萧祥龙皱着眉头看了两眼,便抽出沈秉呈的答卷看了起来。 瞬间眼睛一亮。 只见沈秉呈的字笔迹锋利,棱角分明而十分端正,就像是印刻一般,他书写的内容跟黄凛城写的颇有相同之处。 但他是以小人物视角,更深入更贴近现实地写出很多优越之处加以夸赞,恭维皇上治国有方又提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推进方式。 而弊端他也给出十分附和现实的解决方法,更言明有信心解决问题。 除此之外,还向皇上表了忠心。 高下立现。 皇上又陆续出了几个题 ,第二道便是让他们画出自己最希望看到的景象,第三道题便是让他们解一盘死棋。 黄凛城画了一副雄伟壮丽的山河图,蔡迎生画的是一副青石碧瓦的村庄图,而沈秉呈就不一样了,他画的是一副地图。 皇上一看他们三人的图。 便知道黄凛城表达的是海晏河清,祥和安定,而蔡迎生的画则表达百姓富足安居乐业。 但当他看到沈秉呈将周边敌对国家的版图纳入皇朝的地图时,瞳孔猛地一震,抬眸望向神色淡然气质沉稳的沈秉呈,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兴味儿的笑。 第二题乃是解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