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也定有仇敌。 她既选择救了他那便表明自己定是于她有用,再怎么也不至于是个施恩不求报的圣人吧? 幸逢如此高人,无论是妖是魔只愿大仇得报付出何种代价他亦在所不惜。 又是淡淡怨气,箻眼皮微抬却也懒得去探寻缘由。 容千川几步上前还未跪下便听一句。 “吾名箻。” 于是他从善如流改变称谓跪地叩首。 “多谢箻大人救命之恩,大恩大德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小子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语调谄媚、性格自以为是、一看便是个事多的。 纵是普通弟子亦不想收。 箻心中低叹,她自山壁上步步走下,无数铁链穿过肌理、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被铁链扎穿的位置争先涌出鲜血,箻每走一步地上便是一滩血水。 容千川定定看着这一幕,阴暗的洞穴里箻从始至终平淡无波的脸让他认定此人非妖即魔,追随魔女的想法愈发深刻。 箻只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懒得也无从去辩解。 “无需报恩。” 此话一出,容千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箻又可有可无的补了一句:“若真想做些什么,闲时可砸砸这些锁链。” 她拎起一条锁链晃了晃,随着她的动作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原本发黑的衣服此刻又变得鲜红,先前僵直的衣摆也都被沁润的有了些许柔软。 容千川听出这是同意他留下的信号,大喜后接连叩首。 一双无形的手遏止住了他的动作,容千川便顺着力道欲起身,目光却不小心凝聚在箻淌血的衣袖上。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洞穴四处峭壁皆是血迹,地面更是凝了一层血色浮冰。奇异的是这里并未有什么血腥味。 细嗅反而闻到一种类雪的凛冽冷香。 箻站在容千川的面前,看出这小子又在发呆,心底默默摇头。 半点没往自己几次三番吓到人家那处想。 “汝唤何名,今年岁几何,家住何处,可还有家人?”虽问的有些晚了,但联想到神识探查时山顶那些人所说的话,又觉得不算太晚。 箻的幽幽低音将容千川拉回现实,家人一词,让他想起了自己娘亲。 眼眶当即便泛红起来。 箻冷不丁瞧见这小子有要哭的迹象右脚不禁往后小退一步。 沉浸在悲伤中的容千川没有注意到箻的动作,他落寞地说:“小子名唤千川,姓……” 他顿了一下表情突然有些凶恶,而后又渐渐平静下来,坚定道:“姓安!” “年十四,原住霜月城,现父母双亡,家中、无人了……” 箻轻点头,便不欲再问下去。问多了平添麻烦。 千川却不愿放过这等好机会,他又跪了下去。 “小子有一仇敌现居霜月城,那毒妇杀害我母,灭我外祖一族,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箻听后不发一言,千川心道果真是魔女,不为苦难所动。 于是接着道:“毒妇今是霜月城主,执掌周遭各大城镇命脉。中有诸多交易往来更是富得流油!” 见箻仍是神色淡淡,他索性放出钩子。 “那毒妇迫害小子一家良久,小子知她功力来源不明,已探清其命门。若箻大人随小子前去定能一举夺得霜月城!” “哦。” 箻垂下眼帘,无趣地返回原先钉住她的山壁,纤手一挥一切又恢复原样。 见箻又被钉上山壁,千川即刻会意。 魔女想必是指自己被困于此,再多利益摆在她面前也是无用功! 她方才所说的砸锁链也定是在暗示自己救她! 于是他紧忙道:“箻大人的意思小子已都明晓,救您出去要紧!敢问大人有何物可砸断此链?” 千川满脸虔诚,好似他真的为满是锁链穿身的箻在担忧。 箻不耐地合上眼,心道果真麻烦。 她将地上一块圆形山石施法送至千川面前,顺道施加了个坚固术。 千川怀疑地接下山石,却也不敢置喙只老老实实地抓着一节铁链开始砸。 无人说话,整个空间便似往日一般安静下来。 忽略那饱含节奏的敲击声,箻渐渐陷入沉睡。 待她终于醒来时,敲击声还在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