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下去。 眼看着谢坚低头弯腰要去解开她的衣襟,替她换衣服。 程瑶脸红了红,扭头避开他修长的手指。 “羞什么,我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不一样的。”怕少年看到她孱弱的身体,程瑶的声音小声若蚊蝇,十指却还是牢牢地覆在自己的衣扣上,不让少年去触碰。 “有什么不一样。” 她如今是他的妻,他们日夜相伴,耳鬓厮磨,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让他这样亲近,难道她以后还想让别人亲近她吗? 休想,不可能! 一旦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就咕噜咕噜冒着酸气。 谢坚嘴角笑意渐渐褪去,一瞬间冷了目光,气得径直出了房门。 程瑶望着少年的背影,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拂开衣袖,只是豆蔻年华的年纪,胸口上却已经出现暗红色的点点斑痕。 被眼前景象吓住,她俯下身,双手环抱着膝盖,小心翼翼地咬紧唇角哭泣,不敢出声。 床上摆放着绯红金丝绣裙,织云的锦,柔软舒适,程瑶眷恋地一一抚过,费力地换上了衣裙。 到了下午出门的时候,两人仿佛都在假装没有发生过这件令人不快的小事。 小镇上似乎在过什么节日,张灯结彩,人潮汹涌,路过的百姓脸上都是喜色,幸福的气氛与他们格格不入。 面上不表现出来怨气,行动还是控制不住先行一步。 没有向往常一样牵着她的手,谢坚反常地走在前面,脚步不停。 身后,程瑶小步跟着。 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让他一回头,眼角余光就能瞥见她娇小的身影。 精致发髻随着少女笨拙的躲避散了些,垂在额前,早上替她插上的那个碧色翡翠簪子被人群撞得歪了些,就连华丽繁美的衣裙都被勾掉了几缕金丝,少女却浑然不觉地只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走路。 “真的笨。” 谢坚看了程瑶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合了合眼皮,再睁开时,脚步停住不动了,只负手在前方等着她。 一路上,程瑶乱七八糟地想着事儿,想大黄,想方姨,想她的小菜地,眼神恍惚着,突然撞上了一个坚硬的后背。 “疼。” 她捂着额头,泪眼汪汪地对上谢坚面无表情的视线。 “上来。”他不耐地说道。 “我……” 四面八方都是人,有人好奇地向他们望来。 阿坚他不生她的气了吗? 程瑶犹疑着,慢慢伸手攀上了谢坚的背。 少年起身,胳膊牢牢地抱着她,在人潮中不紧不慢地走着。 听说是上元节。 程瑶望着人人脸上肉眼可见的喜悦,沿途叫卖的摊贩一锤一锤砸下去,飞舞起来的牛扎糖沫子蹦起来,甜丝丝的,冒着白汽儿的包子蒸笼被小二着急端走,悠悠茶香弥漫在空气中,她不由得心底也欢喜起来。 一片泛黄落叶慢悠悠地落下,落在她指尖,恍恍惚惚,她似乎和阿坚就这样走过了一生。 “阿坚,我们以后还会回小雨村吗?”她茫然地问。 自从这次出远门来,她就感觉有一些东西已经悄无声息地变了。 少年沉默不语,就在她以为他不打算再回答她的时候,他半垂着眼睫,低低“嗯”了一声。 喜悦染上眼角,程瑶唇角扬起,猝不及防之下手指摸到了谢坚身上的一处湿润衣角。 粘稠,潮湿。 她将手指拿到眼前看了看,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嗓音沙哑道说不出话来。 源源不断的鲜血早已经无声无息地从少年蔓延的伤口溢出来,浸湿了他的衣袍。 “阿坚,我困了。” 心脏骤停,程瑶揽着谢坚的脖颈含糊不清地说道。 谢坚只道她是因为先前走了一段路累到了,头也不回道: “累了就睡吧,我们很快就到了。” 有谢坚守着,程瑶安心地陷入梦乡。 说是睡觉,其实她并不是单纯在睡觉。 梦里一直有人在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话。 她听着那一串串吐槽,总感觉这人已经着急地语无伦次了。 “我的小祖宗哎,就算你是大反派,不到大结局死不了,天天这样割肉喂妻,也是顶不住的啊。” “迟早有一天不是她死就是你亡。我咋这么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