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很久了,水质浑浊,湖面泛着幽暗的古铜色,飘满了各种腐烂的植物根茎,还没等凑近就已经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水腥味。 “这湖哪里来的?”姜烟嫌弃的将头埋在萧立后背上闷声问到。 “这原是一座废弃的府邸,多年前发生灭门惨案,一夜之间死了很多人。自那之后总有人传这府邸晚上会传出女人的哭声,闹鬼。谣言越传越凶,最后竟传到了当时太上皇的耳朵里。太上皇下令让将作监派人拆了这座府邸,以安民心。可不知怎的,拆除过程中突然从地里涌出一股大水,淹了附近的人家不说当时在场的匠人也死了大半。太上皇大怒,革了将作监姓杨总管的职位,才有了现在的王将丞。” 萧立回头看了一眼娥眉坊:“王将丞知道这是个棘手的摊子,找了几个胆大的将没拆完的府邸拆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材料改修为这座人工湖便再没管过,至于娥眉坊是当今圣上即位后才重新建造的。” 姜烟听萧立讲完,环顾一圈四周萧条的景象顿时汗毛直立,不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那,那凶手呢?” 萧立撇了眼姜烟有些发白的小脸,声音放缓:“畏罪自杀,被人发现时尸体都臭了,旁边放着几张纸,写满了他的作案手法和过程。” 姜烟示意萧立将自己放下来,忍着恶心向水池凑近嗅了嗅——和灵月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里应该就是灵月被淹死的地方。 可姜烟环顾了一圈,水池上只有垃圾,没有尸体,她指着水池问灵月:“你看这里有印象吗?” 灵月果断地摇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里居然有这么大一个水池。” 眼看着天色已经到了下午,姜烟对萧立坦言道:“我要找一具尸体,既然这里没有,那要么就是有人发现报官送去了义庄,要么就是已经被人埋了。” 尸体?萧立目光微凝,但还是点点头没有多问:“那明日我陪小姐去义庄看看。” 商量过后,萧立背起姜烟决定先原路返回,再去找刚才的王婶问问情况。 姜烟的裙摆随着萧立的动作在空中打摆,这条路难走且复杂,枯叶掩盖下都是湿润的泥土,几乎一路都是扎人的荆棘,细小尖锐的刺藤防不胜防。 但姜烟被萧立护着,毫发无损,甚至裙摆上连一点污泥灰尘都没有。 回到娥眉坊,刚刚涌出的人都已经消失了,街坊又是一片死寂。 姜烟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这娥眉坊怎么总是这么安静。” “灵月,娥眉坊一直都是如此吗?” 灵月点点头:“是,我住进来时就是这样,除了隔壁的王婶会时不时来找我聊天。她说娥眉坊的人都不太爱说话,平日里都比较忙,我之后再没问过。” 边说着姜烟来到王婶门前敲了敲,没人开门。 只好又喊了两声:“王婶?王婶你在吗?”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姜烟抬头和萧立对视一眼,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糟了!” 萧立从一旁窗户翻身进屋,见屋内没有什么异常才将门打开让姜烟进来。 屋子里空无一人,可灶台上还烧着饭,冒出阵阵热气。 “你们是谁?”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烟转头看,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约莫四十多岁,手里拿着一把镰刀,眼神阴恻恻的盯着姜烟和萧立。 萧立侧身挡在姜烟身前遮去男人大半目光。 灵月拉着姜烟的衣袖似是有些怵他:“这,这是王婶的丈夫,可凶了,只要让他看见王婶来寻我都会骂往年婶,叫她离我远一点,甚至有时候还要打她。” 姜烟轻拍灵月的手,随即对男人开口道:“我们是来找王婶的,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贸然进来查看,失礼了。” 男人看着他们,眼神一瞬变得更加凶狠:“她刚才收拾回娘家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你们别再来了。”说罢用镰刀尖指了指屋外:“出去。” 姜烟感觉他在撒谎,可看着男人面色不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的,打扰您了。” 姜烟走在左边,萧立走在右边。 他与那男人擦肩而过时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他的衣角,有血。 坐上马车,姜烟心里默默盘算:“这娥眉坊处处都看着不对劲,到底都住了些什么人?怎么会家家户门紧闭,一点寻常的烟火气都没有……” 马车里过于安静,姜烟转头看到身旁的灵月满脸失魂落魄。 感受到姜烟看她,灵月抬起头勉强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