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颜,更是生出一种太平盛世的清欢之感。 晏亭梨睁着一双因微醺而更泛水色的眼,瞳中灯色明明。 街上的人换了一轮又一轮,那衣衫单薄的落魄老人已经看不见了。 少女支颐看着未阑珊的灯火,清酒在杯中倒映出一片光影,和她半侧的云颜。 她的声音很轻,有些模糊在笑乐熙攘声中。 “我想......天下安,百姓安。” 想要天下万民,家国山河,长安万宁。 少女的面容被笼在朦胧交错的光影中,额发被夜风吹得微乱。 她的声音落入沈兰御耳中,清晰分明。 沈兰御安静地看了片刻窗外,长街行人来去,有卖纸偶的小贩,正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偶人递给幼童。 他没有说话,唇角却弯了弯,很轻。 —— 晏亭梨第二日醒来时,衣衫已经被换了一身,自己窝在温软淡香的锦绣中。 松香见她醒来,让她漱口净面,才端来蜜水,“殿下昨夜有些醉了,沈相特意说了,今日不需上课。殿下身上可有不适?喝些蜜水缓缓吧。” 晏亭梨捧着小碗慢慢喝了,人还有些恍惚。 蜜水喝了过半,才想起来,“昨夜怎么回来的?” 松香无奈道:“殿下倒是没什么,只是有些乏力失神。沈相顾及殿下安危,便让自己的护卫也一齐护送殿下回宫,送到宫门才回的。” 说罢,她又想起来,“沈相今日一早送来了一些晒干的琼花,说是江宁特有,有安神舒缓的功效,传话若是殿下不嫌弃,以清水泡饮,闲时喝上一些便好。” 晏亭梨听她说完,清醒了不少。 也慢慢回想起昨夜的情况。 她微有醉意,要回宫时还很得体地同沈兰御告别。 当时的她并不知晓自己的模样较平时有多大不同。 沈兰御只是看着她,眉眼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殿下,往后还是少饮为好。” ...... 晏亭梨想起来,面皮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发热。 还好她酒后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晏亭梨想起自己听过的一桩关于高门子酒后失德的事,登时庆幸自己就算醉了也算得上体面。 松香取来晒干的琼花给晏亭梨看了,晏亭梨按了按眉心,的确从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晏亭梨点点头,“那泡着喝几日吧。” 想了想,又交代道:“库房中是不是有一幅琢山居士的真迹?回送给沈相府上吧。” “是。” 思绪转变一瞬,晏亭梨又改口,“等一等。……先备着,下一回我亲自送他。” 松香才去了没片刻,在外头领着小宫侍们干活的松玉又折回来,“殿下,苏二小姐求见。” “直接请进来,不必等了。” 苏越窈入了内室,见晏亭梨只穿着薄衫,粉黛未施,素面如玉,如去净雕饰的芙蓉,乌发松松地束起,在肩背上流泻出一脉墨色。 苏越窈惊讶道:“殿下刚起身吗?是我来得太早了。” 晏亭梨止住她要行礼的动作,“我昨夜贪了点酒,今日才醒得晚了,哪里是你的错。” 晏亭梨牵着她坐在桌前,桌上已经摆了些清淡膳食。 “窈窈可用过膳了?陪我用会儿吧。” 苏越窈便顺着坐下来,听晏亭梨道:“这几日我没有去信问你,府上可还好?” 闻言,苏越窈便浅浅一笑,笑意难得明丽。 “都托了梨梨,我祖母和婶婶现在看见我都绕道走,府医也有空闲给我娘请脉了。叔叔还说等我爹爹回京,要两家人一同去太平寺敬香。” 说到最后,她语气不变,却很显讽意。 晏亭梨便放下心来,也并没有细问她做了什么。“如你叔叔那般的人,最是贪爱权势,欺弱慕强,但你只要有了倚仗,他便不敢做什么了。” 苏越窈很是认可,语气温柔。 “是呀。还好有你。” “我虽很乐意为你撑腰,”晏亭梨扬唇一笑,“不过苏大人将要回京,往后可就是步步升了,由他来做你最大的倚仗,才是最好的。” 说到苏大人,苏越窈眼神中露出几分柔软的思念。 “正是。昨日爹爹来信到了,说是过两日便要动身回京。不过有两三程山路被围封禁行了,他须得走一段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