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去问他。不过他是君子,念你脸皮薄未必会说实话。” 朱雀说完,终是忍不住疼痛,呲着嘴闷哼一声,玄舞捂着滚烫的脸便瞪过去:“该。” 朱雀意识模糊地又冲她笑,一直捂着伤口的手抬到眼前,望着那已经发黑的血迹,轻轻叹了口气。 玄舞自然也看见了,面色凝重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箭上有毒?” 有是有,不过他这些年总以身试毒早有了耐性,这弩箭上的毒他也有解药,眼下只是疼得厉害,迟些解毒也无妨。 不过朱雀实在没力气这么回答她,无力地垂下了手。 失去意识前听到玄舞伏在他身上大哭,胸前又被她捶了几下,挠痒痒似的,只觉得这会儿没法睁开眼看她哭花的小脸,实在遗憾。 月亮已经爬上窗棱,隐没在青白雕了竹梅的窗纸后,映出竹叶细碎、梅枝扶苏的影。 南窗外果然有为防走水被困而设的木梯,先前她拿手指远远丈量了一下,若尽数放下,大约能触到先前和月樨看到的小湖畔。此刻已到念尘所说月高于窗时,霖若却不敢真的翻窗爬梯而去。 今夜事大,皇子遇刺,中宫薨逝。殿外还有不知何方贼人,也不知是在与侍卫巡防缠斗,还是在另一方势力厮杀。南王府众人还在席间殿中不知吉凶,她若就此一走了之,岂非惹人猜疑?不过再一想,若事后众人发现灯灭前还在皇后身边的她竟身处偏殿,似乎更加不妥。 霖若抱膝坐在南窗下,只觉后怕。 此处已是偏殿室内,却还能隐隐听见正殿中混乱。 不知这动乱可有波及到月樨和颜夕,可有伤到南昕王和彦昶? 还有念尘……若这些人是皇后那声高呼召来的,他此番回去岂非危险? 霖若越想越不安,终是决定守在偏殿门口,待殿中动乱稍平再悄悄回到正殿,躲在角落里以避嫌疑。 她起身,却见明月透过窗棱投在地上的梅竹影中多了一个不属于她的影子,登时觉得手脚冰凉,忙拔下发钗紧握在手中。 有男子轻笑从身后传来,低如龙吟。霖若心一横,把发钗抵在颈边,回身与那男子对峙。 那男子身着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环眼,见她回身倒有些惊讶,看着她手上的钗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别怕。” 哪有贼人出声安慰的? 霖若觉得莫名,手中钗子又往里送了半寸,疼得她微微蹙眉,但还是出声道:“不要进来!” “好,好,你别伤着了。”那男子本是攀在窗边,见她如此忙伸出一只手来让她别做傻事,又对身后几个还挂在悬梯上的人小声道,“殿里就那个小姑娘,傻了吧唧的,绕道!” 挂在悬梯上的几个人似乎有些不满,领头的是个壮汉,粗着嗓子没好气地问道:“哪个小姑娘啊?我们又不图财图色,她要是傻了吧唧的放倒不就得了?这梯子难爬你不知道啊?” “别废话,放倒她少主要生气的!” 霖若听得一头雾水:“你们是谁?你们少主又是谁?你认得我是谁?” “哪这么多问题?不是坏人就行了,要真遇上贼人你还能在这问谁谁谁?”环眼大汉看着她又叹了口气,忽地两人都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忙道了一声不好,回头又对正在艰难地滑下悬梯的几人道,“有人来了,快撤!” “哎?”霖若见那几人立刻撒手跳下悬梯,摔得四仰八叉的,但很快爬起身来拔腿就跑,甚是滑稽,“你们究竟……” “小姑娘,下次遇到真的贼人,别把钗子对着自己。”环眼大汉指着她的手打断道,又拿两个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冲着贼人的眼睛去。” 说完纵身一跃,身轻如燕地落地,拖起落在后面的一个大汉飞快地跑入黑暗中。 这一场乌龙闹得霖若有些凌乱,回想着刚才的对话却不知为何觉得这环眼大汉的声音似曾相识,但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想起来。 “霖若!” 她的思绪被这一声焦急的轻呼唤了回来。 内室门口的珠帘被撩起,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月光如水流淌在月白银绣的宫装上,美人的发髻半散,仰头跪立在窗前,一手攀着窗棱,一手执着珠钗,钗尖锐利,埋在雪白的颈窝里。 念尘眼里便是这样的景象。 刚发现心念之人仍在此处的喜悦瞬间变成惊慌失措的诧异,他快步上前把那珠钗拍开,牵着她的两只手从背后把人紧紧环在怀里,发现她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这才长出一口气。 霖若惊讶于他如此失态的行为,轻轻侧过脸来想看他:“殿下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