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两人从小门出了殿,月樨看得一排宫人捧着食盒候着,便问:“这是什么?” 领头的典膳认得月樨,行礼回道:“回二公主,开席的是藕羹和蟹馔,往后有炙肉、羊烩和八珍拼盘,局里还备着八道重菜。” 月樨笑道:“两道开席可是时令的好东西,我和妹妹去透透气,定在传膳前回来。” 典膳掩口失笑:“约莫还有一刻钟,二位公主快去快回罢。秋意寒凉,可小心不要着了风。” 两人点头致意便离开了。 月樨拉着霖若绕着殿外拐了两个角,四下张望许久却还是没看到所谓的小湖,见头上悬着的灯笼越来越暗,倒有点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奇也怪哉,这里夜间和白日里倒像是两个地方,我明明记着附近就有个小湖的……啊,在那!”月樨趴在石栏边指着底下黑乎乎的一片。 霖若顺着她的手望过去,要不是倒影了刚露了半边脸的月亮,真看不出来有片水:“果然呢,可惜莲花好像都开尽了。” 月樨于是又抱怨道:“好歹是个湖,居然不点几盏灯照着,晚上看不见不慎落湖了可怎么好?” 微风拂面,有草木青味和烛火微微的焦香,两个姑娘倚着栏杆望着月亮一点点升起来,在树影阁楼的衬托下显得又大又圆,连上面的暗影都看得清清楚楚。 “席间倒没见皇后娘娘。”霖若喃喃道。 “是有些怪,我那日去拜见,她只留了我一盏茶的功夫,似乎之后还有访客。”月樨伏在栏杆上回忆道,“许是失子心痛,又兼修行清减,娘娘枯槁了许多,不复昔年雍容,也是可怜。” 霖若点头不答。 “其实这宫宇辉煌,却如金鸟笼,再如何鲜妍的女子关进来,总如那笼中珍鸟……”月樨说着嗤笑一声,拍了拍身上可能沾上的灰,故作轻松道,“罢了,多想无益。我们回去吧,我都饿了。” 霖若便应道:“宫里吃□□致,方才听典膳说了菜名怪馋的。” “可不是。”月樨笑着指了指她的唇,“吃前记得把它卸了,饭毕洗漱后再补上,不然吃什么都是个脂粉味。” 霖若笑着应了句“知道了”,两人说说笑笑地沿着石栏继续绕着殿外走,想绕回入口,却在刚探出下一个拐角时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吓得忙缩回来。 “中秋夜宴宾客众多,竟敢在此私会,真是胆大包天!”月樨轻声数落道,“这下可好,我们只能原路返回,多耽误功夫!” 霖若往后又看了一眼,注意到两人站得笔直,也离了一段距离。那男子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到动静,往这边偏了头过来,冠上镶的宝石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竟也闪了一闪,吓得她忙回过头,对月樨小声道:“可我见他二人不像是在私会,仿佛只是在说什么要紧事。” “谁家要紧事会这样避开人说?”月樨觉得晦气,拿着扇子在两人面前好一顿扇,“罢了罢了,真糟心,我们就当没看见。” 霖若觉得她说的不错,也就不再分辩,跟着她快步回殿里了。 这边被认为私会的两个人倒真的只是在说要紧事,甚至还有些剑拔弩张——颜夕当真一个箭步抽出袖中藏着的短剑横在念尘颈边,笑道:“殿下不该分心的。” 念尘倒冷静得很:“夫人既不敢动手,又何必这样虚张声势呢?” 颜夕手上微微用力便见了血痕,依旧笑道:“动手是敢的,不过确实不敢要了殿下的命,不然等下要怎么看好戏呢?” 念尘叹了口气:“方才我道歉夫人已经接受了,夫人也同意嫁入侯府对你所谋之事有助益,再者夫人与我在此事上目的一致,为何还要伤我?” “接受道歉是出于礼,可我不喜欢合作之人另有图谋、不与我商量便行事,何况殿下与我并不互信,还谈不上是合作之人。”颜夕说着手上又紧了几分,“殿下着人调查鸿烟楼,意欲何为?” 念尘想到等下还要清理血迹便觉头疼,皱起眉来:“知己知彼方能合作无间,夫人透露给我的既不是实情,难道不准我自己打探?” “呵,有理。” 念尘把手指抵在短剑上想把它挪开:“既有理,夫人可以松开短剑了,我入席前还要去清理一番,很是麻烦——呃!” 颜夕的短剑抵得更紧,已经划开了皮肉,念尘这下是真觉得疼,还感受到有温热的血顺着颈子淌下去,叹了口气拿出帕子垫在衣领上,无奈看向她道:“夫人还有何不满?” 颜夕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冷冰冰地第一次露出杀意,但在把念尘激得抬手要挡之前收回了短剑,换成一截水葱似的手指抵在他心口,冷声道:“不要招惹我妹妹。” 念尘先是一愣,继而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