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皇子一同上场比箭,这真是一件稀罕又令人惊喜的事情。 皇帝兴致被提起,欣然允之,甚至提出再追加一彩头。 胜者可以向他提一个要求。 在场的世家小姐们都伸长了脖子,好奇的想看这一场比试究竟是谁赢得胜利。其中以启清雅最为精神,她看到启清明走过去的方向,便顺着找到了黎念容,不由分说跑过来,将黎念容拉去她旁边同坐。 启清雅的位置距离拈花射箭十分近,且公主身边,没什么人敢围着遮挡视线,倒是看得清楚。 “念容姐姐。”启清雅凑在黎念容旁边,小声问她,“你猜谁会赢?” “这我可猜不出。”黎念容实话实说。 她不常在京都,全然不了解这三人骑射技艺上的高下,孰优孰劣,实难断定。 “没关系。”启清雅哼哼道,“二皇兄和启清稚两个人,合起来对付皇长兄一个,肯定可以。” 虽然内部有矛盾,但是在小公主心里把启清明和启清稚都划为“我方”,而启清元划入“他方”。两个都是陪伴她长大的兄长,不管谁赢了,拿到那双红玛瑙细金手环,对于她来说就是胜利。 不过……射箭可不是打架,两个人加在一起就一定能比一个人强。 启清明的骑射一向不怎么好。 皇子到了年岁,都会有专门的师父教授六艺。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启清明分到的骑射师父十分厌恶北狄,连带着对身上有一半北狄血脉的启清明也没有好脸色…… 启清明更叛逆,死命和他作对,最后把人逼得辞官不干了。 也因为这桩旧事,没人再敢给启清明当骑射师父,致使他射箭学得东零西落,勉强也就能瞄个准头这样子…… 要比精巧技艺,怕是有些难了。 黎念容从启清雅桌上拿了个橘子,没有向她表达自己对于启清明的悲观。 另一边,秋海棠前三名皇子之间却是风云暗涌。 如果说一开始这件事只是为了“宴会”“彩头”“娱乐”,到了此刻已经悄无声息的转变成了一些较量。 若利用得好,便是一枚好棋。 是故三人的神态都认真不少。 启清元道:“我虚长二位皇弟几岁,早学骑射,比番为了王妃,恐怕要厚着脸皮与你们争抢了。” 启清明指上压了根小箭,推枣磨似的找着它的平衡,闻言嬉笑道:“弓箭准头,不在年岁。不过既然大皇兄这样说,不如大皇兄压在最后?” 这种比试,已然不是单纯的准头控力比较。他们三人于射箭的准头上都没有问题,更多比较的便是技巧与花样。 他们确定比试之前便定下了规矩,每人五支小箭,以抽签决定射箭的顺序,谁射中的秋海棠花瓣最多,就算获胜。 但眼前的秋海棠上残存的花瓣已然不多,顺序越靠后的射箭者,可以选择瞄准的花瓣数量便越少,射箭的难度也越高。 若前面的人有意为难…… 后面的人恐怕只剩寥寥几个极难射中的刁钻位置。 启清元自然不肯:“二弟说笑了。父皇已经定下抽签决定顺序的规则,你我怎可擅自违逆?” 启清明不可置否。 宫人拿来准备好的签子让三人抽取,启清稚是壹,启清元是贰,启清明排在最后。 启清稚从宫侍手中接过准备好的弓箭。 启清明排在最后,面上却丝毫不见紧张担忧之色。他将木签咬在口中,目光扫了一圈,很容易找到和启清雅坐在一起的黎念容,三两步走了过去,蹲在旁边。 看见黎念容吃橘子,试图伸手从黎念容手中顺走半个。 他这屡教不改从黎念容手里顺东西吃的臭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黎念容抬手打掉那爪子,把橘子塞进嘴里:“与其抢橘子,你不如想想一会输了以后怎么收场。” “我不会输。”启清明说。 黎念容不想理他。 启清稚已经将箭上弓弦,开始瞄准。他的动作熟稔,姿势亦极为标准,手上力道适中,第一箭脱手便同时穿透三朵花瓣,将其从花枝上带下。 那动作十分果敢流畅,似乎私下里曾练习过无数遍。 “第一箭,三朵——”宫侍高高喊道。 启清雅欢呼起来,黎念容也随之拍手。 启清明终于摸到她面前剥好的橘子,愤愤咬下:“我也能。” 黎念容“嗯嗯”着点头敷衍他。 启清稚的五箭,每一箭都射中三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