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子澄的质问,邓建有些意外。
若是放在以前,萧子澄肯定会上前暴打那些嚼舌头的人,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条理清晰。
虽说如此,可邓建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一抹冷笑:
“萧子澄,若你现在滚出书院,我可以看在令尊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不然可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然而,萧子澄却仿佛没有听到那些话一般,眼睛一眯走到邓建面前。
“邓公子是不是想说,你有证据?”随即他朗声道:
“即是如此,邓公子便把人叫出来吧?”
邓建心中咯噔一声,他没有想到萧子澄连他的后手都猜到了。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他并不认为萧子澄能够翻身。
当即便摆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摇头晃脑道:
“我便知道你不认,好在苦主找到我,今日在下便为他主持公道!”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走出一个落魄酸儒。
一脸谄媚的走到邓建身边,对着他行了一礼,随即看向萧子澄怒斥道:
“萧子澄你这厮就是个无赖!那诗分明是在下抒发心结所作,而你却仗着勇毅伯威名,逼在下就范。
今日既有邓公子仗义执言,我岂会怕你!”
众人一片哗然,连考官看清来人后,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惋惜之色:
“原来是他...难怪...”
“王兄真是可惜了...若非卷入舞弊案,他现在定已登堂入室了...”
“是啊,当年王兄何等意气风发....造化弄人啊...”
听着众人的议论,原本还有些慌乱的王平,逐渐冷静下来。
只要按照邓建交代的那般,咬死这首《安定城楼》是他所作,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万两现银。
加上这首诗,本身就是抒发受小人谗伤仕途不顺,正和他的经历。
趁此机会,若是能够赚取一波清名,翻身再入朝堂也未可知。
一旁的李由抓住机会,连忙开口推波助澜:
“萧子澄!你竟敢拿王兄的墨宝来坑骗在下!简直是无耻至极!!”
周遭凑热闹的学子,这下终于相信了。
有人感叹王平的遭遇,有人则是跟着落井下石:
“我就说嘛,萧子澄这般的纨绔,怎能有如此抱负?”
“其实在下早就看出来了,这诗根本不是萧子澄所写。”
“无耻之尤!!”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邓建直接站出来,准备一锤定音。
在众人无比钦佩的注视下,邓建大手一挥,朗声道:
“此等窃诗之举,实是有辱斯文,萧子澄你还不认错么?!”
一时间,众人看向萧子澄的目光都变了,有甚者大声嚷嚷着让萧子澄滚出书院。
听到众人话中风向,王平更是买足了力气:
“萧子澄,你当日百般逼迫在下,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萧子澄直接无视了王平,反而一把拉过身边的邓建:
“邓公子,既然你如此笃定在下窃诗,不如你我再赌上一局如何?”
邓建闻言一怔,眼下萧子澄窃诗罪名几乎已经坐实,可他看不出萧子澄有一丝慌乱的神情。
今日对方种种反常举动,已让他大感意外。
要知道,勇毅伯身为武勋,历来被文官清流所排斥。
若是萧子澄被赶出江缘书院,就等同于被京城士林抛弃,他的科举路也就断了一半。
想到这,邓建脸上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容:
“若你肯低头认错,看在同窗一场的情面上,我会向院长求情。
相信诸位同窗,也愿意给你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萧子澄眼见邓建顾左右而言他,当下决定再加一味猛药:
“即是赌局,我便用那三十余处田庄作为彩头,若是邓兄输了,我只要荒山如何?”
邓建闻言心中狂喜,那田庄中有一处极为关键,没想到今日被赢了回去。
若是能够顺手将田庄赢回来,岂不是省却许多麻烦?
再者那荒山因不适耕种,早已闲置多年,对于邓家而言根本可有可无。
心下兴奋,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萧子澄!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为了还王兄一个公道,这赌局我便应下了!”
萧子澄耸了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扫了一眼王平:
“你说,这首《安定城楼》是你所作?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本少爷。”
王平脸色一紧,却依旧大言不惭:
“黄口小儿!你当日仗势欺人,莫非现在还想矢口否认不成?这诗就是在下所作!”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