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公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方才的铁花镖......是你身边的那个殷姑姑?” “嗯。”他没否认,如实作答。 一个尚书府的大公子有会武功的随并不是什么稀奇事,稀奇的是贺重锦身边的殷姑姑从头到脚都不像是一般的侍卫随从。 江缨叹了一口气:“唉,女子的头发对于外貌来说至关重要,看来钱晓莲一段时间不能见人了。” 他转眸,温和地看向她,竟是又说,“不。” 江缨愣了愣,不明白贺重锦的意思。 见她疑惑,贺重锦不急不缓,十分耐心地解释着:“殷姑姑人称鬼手铁镖,这鬼手的意思,不仅是铁花镖的手法出神入化,更是她善于制毒。” “制毒?”江缨微微变了脸色,“你是说殷姑姑对钱晓莲......?” 那一刻,贺重锦那副温润好看的面孔阴了些许,声音也沉了:“我让殷姑姑在铁镖上涂了少量的剧毒,直到死,钱晓莲都妄想生出一缕青丝,钱三盛多行不义,将江家取而代之,这是钱晓莲应得的。” “什么?”江缨心中一惊,用一种惊异的眼光看向贺重锦。 这般凌厉的手段,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常年病弱的公子才有的,若铁花镖稍微偏了一点,留在哪怕只有一分一毫的伤口,剧毒都有可能让钱晓莲当场身亡。 江缨只觉得贺重锦又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可虽是这样,她的心里竟还是难以对贺重锦产生一丝一毫的偏见,警惕不起来。 不知为什么,自己对他,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说不清又道不明。 都说肉眼可见的外表最易迷惑人心,难道是因为贺重锦生得太过好看的缘故? 很快,他的脸上如骤雨初晴般再次恢复了温和,一语道出江缨的所想:“很意外吧,缨缨。” 江缨只是看着他,虽没有承认,但却没有否认。 他浅浅笑了笑,说道:“我与你不同,生在贺府,必须泯灭天真,才能有资格存活下去,世间如此,世事如此,汴阳城看似平静安宁,实则看似平静祥和的地方,又有多少风波暗涌,人心诡谲。 这些江缨自然是知道。 “是啊。”江缨早已看开,声音有些低落:“若非如此,江家也不会沦落至此,祖父在世时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竟就这么被人夺了去。” 贺重锦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眼神灼灼,“缨缨,你信我吗?” “信什么?” “信你嫁我为妻,绝不后悔。” 江缨沉默了,她低下眼眸,被他握着的手久久没有抽离出来。 很早之前,江缨便明白一件事,誓言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当年钱三贵在祖父的灵前发誓,永远效忠于江家,兢兢业业辅佐江老爷,结果设计夺走了江家家产。 江老爷曾经也信誓旦旦地说要让江家的生意越做越红火,不再依附江家与贺府的交情,可后来因为靠着贺家,勉强将生意维持住。 就连爱慕她,答应带她远走高飞,不再让她再受煎熬的阿丑,也因为他的死终究成了一场空言。 许久之后,江缨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简简单单地回应:“好,无论如何,随了贺公子的心意就好。” 贺重锦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失落。 她在顺从? 女子冰凉纤细的手被贺重锦握着,可这颗心,却没有在他的身上。 心久久地抽搐着,最终趋于平静。 前方一个双髻小女孩正提着篮子卖着兰花,那些兰花都枯萎了,可她依旧站在那里叫卖着。 江缨突然止住步子,记忆回转,男子面具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花......都要了。” 起初她以为,阿丑买这么多的快要枯萎的兰花回来是为什么,直到第二日,江缨无意间摸到了枕下的兰花香囊,那时她这才明白最近为何不再梦魇,睡的格外踏实。 阿丑......十年前的阿丑,会在哪儿呢? 江缨思量已久,才对他开口:“贺公子,你能否帮我查一个人?” 他再次展露出笑颜:“是什么样的人?男子还是女子,可有名字?” 江缨沉默了。 遇到阿丑是在与嫁入贺府的十年后的除夕前夜,他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躺在山崖下,血腥味引得两只狼蠢蠢欲动,好在被外出回来的江老爷发现,点燃鞭炮这才吓退了狼。 后来郎中说,他的嗓子哑了,脸被毁的很严重,只能愈合伤口,再难恢复曾经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