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可以慢慢学,我不会再叫他付出那样的代价了。”
李越为了实现目的,已经甘愿将身躯作为筹码,可他却在事到临头反悔,既不想让他绝望,更不想让自己的感情沦为权力的附赠。
李东阳看着他,他眼中怜悯仿佛要溢出来:“那么,他如果到最后还是学不会呢?”
李东阳到了离京之日时,还是没能等到朱厚照的答案。月池送走了她的这一位师长,还没来得及喘过气,就听到了另外两个死讯。九月,缠绵病榻日久的英国公张懋病逝,而兵部尚书刘大夏,在衙门大堂突然晕倒,再也没能起来,享年八十一岁。
月池穿着素服,从一个丧礼来到了另一个丧仪。她的耳边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哭声和鼓乐声。她看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双眼刺痛得厉害,却连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身边有人在叫着她:“李侍郎,节哀啊,老国公和老尚书,这也算是喜丧了。”
月池木然地转过身去,刘瑾正看着她,他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好像盯着一座金山。
月池在不久前收到了时春的讯息,这让她的焦虑到达了顶点。时春告诉,她们销毁了画,并在东厂的掩护下,从锦衣卫的追击中逃了出来。这时,她就知道,她踏入俄狄浦斯的悲剧。
俄狄浦斯在降生时,他的父母获得预言,这个孩子将来会杀父娶母。为了避免悲剧,俄狄普斯的父亲,将他丢弃在山坡上。可正是由于与父母素未谋面,长大成人后的俄狄浦斯在路上误杀了父亲,又因缘际会娶了母亲为妻。你越想避免某种悲剧,却往往离注定的命运更近一步。她以为舒芬一定会被暗杀,所以托时春去收拾善后,毁灭证据,却不妨朱厚照先一步派人去了舒家,还盯得这么紧,不仅有东厂,还有锦衣卫。如今,舒芬没死,时春的行迹还暴露给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