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他的诚意。月池的心是暂时落下了一些,可她还是不大高兴,毕竟受制于人,前途未卜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她忽然想到了那一天和朱厚照初见唐胄时。她眼澄如水,喃喃道:“世上的田园之乐,恐只有去五柳先生的诗文中寻了。若在现世妄图遗世独立,不过痴人说梦。”
自这以后,白日的她反而更加放得开了,掷布鲁、吉日格、逗狗等游戏无所不做,偶尔晚上还会从帐篷里走出来,和其他姑娘一起唱歌跳舞。不过,李御史在这方面方面的天分,远远不及她的才智也就是了。她常常是跳得扭手扭脚,惹得大家发笑。时春也跟着笑,到最后,往往连腰都直不起来。而到了夜间,她却更焦虑地思考,一边在脑海中描绘鞑靼各部的势力布局,另一边搜索枯肠该怎么在这里白手起家。
很快,呼啸的朔风席卷整个草原。纷纷扬扬的大雪洒落人间,极目远眺,周边一切都是银装素裹。小孩子们都开始堆雪人,玩雪橇。他们冻得脸颊和双手都是一片通红,却依然兴高采烈。月池看着她们,就不由露出笑意。
时春看到了她的神色,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她舒怀的机会,她推着月池:“去吧,去吧,我们俩也去。”
月池一怔,她微微蹙眉道:“可是你的身子……”
时春拍着胸脯道:“我已经好多了。就玩这么一次。你伤得轻,能日日在外头走,我可是憋闷坏了。就一次吧,就兜兜风。”
月池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她们相互搀扶着爬上山坡,然后坐在了雪橇上。小朋友们手把手地教她们:“丑姐姐,一只手抓住这个,脚要用力蹬,不然溜不下去。”
时春的骨伤还没好全,只能月池来动手。她用手抓住扶柄,双脚试探性地伸出去,在深呼吸之后,终于定下神来使劲一蹬。雪橇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射出去,风驰电掣直往山坡下冲过去。
月池和时春刚开始是放声尖叫,而在惊吓过后,就是惊喜。
她们觉得自己仿佛身在云端,不由放声大笑。到雪橇好不容易停下来时,她们已是满身雪块,忙抖了抖站了起来,接着就是在宝格楚的责怪声中,一面相视而笑,一面喝烧得滚滚的热奶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