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对阮瑟来说很新奇,从前都是她在床上躺着,沐灼来探望她,而现在一下子调了个个儿。 近些时日飞雪连天,大雪纷然如鹤羽。阮瑟从窗边探出身,折下一支含苞的梅,献宝一般凑到了沐灼面前,“阿兄,你瞧,我们之前种下的那株梅花要开了。” “外面还下着雪,就穿的这样单薄。”躺在床上的沐灼摇头,“阮阮,莫要染上风寒。” “不妨事不妨事。”阮瑟端了杯热茶,冲他摆摆手,又将那支梅插进青瓷瓶中。而后她坐到了沐灼床边,略带遗憾地开口,“阿兄,你何时才能好起来呢?” 沐灼笑了笑,“快了。” 阮瑟不买账,仍追问道,“快了是多久?每回我问珏哥哥自己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他就会说快了,快了,可他总是诓我。阿兄,你是不是也想学他诓我?” 沐灼敲了敲她的头,手势迅雷不及掩耳,阮瑟没能躲开,显然是背地里不知道演练过多少遍。 “那同我拉勾吧,阮阮,我不诓你。” 阮瑟眨巴着眼睛看他,伸出了小指,可还未等他同她相契,便笑着倒在了他身上。 “好吧好吧,我信了,阿兄,你不诓我的。” 他们做这一切的时候,惊昼也在房中。 有时候他看向他们,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大多数时候他只沉默着做自己的事。他坐在案前,摩挲着一策竹简,面前摆着一壶酒。 阮瑟好奇地同他搭话,“惊昼,他们总说借酒浇愁,你也有什么事犯愁吗?” “我是蛊灵,贪嗔痴恨,愁肠百转,都是你们人才会有的情绪。” “那你为什么要喝酒呢?” “我不知道。”说罢,惊昼便偏过脸去不再看她,冷白的腕骨露出一截,他端起杯盏,薄唇轻抿,冷眸半掩着望向窗外的湖泊尽头,神色淡然,那股微凉的不染纤尘之感尤盛。 于阮瑟而言,这不过是一句随口的询问。 她并未发觉,惊昼面前的酒换成了清茶,可他从未碰过一口,只任凭清茶在长夜里变的冷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