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崔易暗暗震惊,却听到这惊人的发言,不禁开口追问。 季然并没有回答,反而放下丝帕,低声试探地问:“崔大人的手上,应该有这府中所有人的口供,能否给我看看?” 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大理寺的办案速度再慢,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问完口供。 通过画面和尸体身上的线索,她已经理清案件的来龙去脉。 但要指出凶手,还需要找证据来支撑,特别是要找到凶器的下落 只见崔易沉默一会,伸手从袖中拿出供状。 见状,季然有些吃惊,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但找证据要紧。 接过供状,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张张翻看起来。 屋内一片昏暗,借着那一丁点月光,她眉头紧皱,目光颇为专注,手放在纸上,指尖滑动。 快速翻找几页,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线索,手收了回来,在腿上轻轻敲打几下,起身在屋内踱步。 经过尸体旁,视线落在上面,脚步忽然停住。 对了,还有件事她没问。 从袖中抽出一张纸,递给崔易:“适才这屋里,有人进来过,他们对尸体做了一些处理,这是我记下的前后变化,崔大人可以看看。” “县主说的,应该是府中的护卫。”崔易同样察觉出尸体的变化,接过纸张,对着尸体一一确认。 随后低头看向季然,语气缓和了许多:“我们适才也进来过,但并未在屋内看到县主的身影。” 季然眼神闪了闪,一时语塞。 “刚才我们进来后,看到那两名护卫神色可疑,又阻碍仵作验尸。”似乎看出她不想说话,崔易主动告知,“我已让衙门的官差,扣押那两名护卫,等待审问。” “原来如此。”顿了顿,季然点头,问:“敢问崔大人,能否现在提审护卫,并让我一同参与审问?” 崔易皱眉,不明白季然的用意。 但提审一事早晚都要做,思忖片刻,还是颔首。 走向屋外,示意衙差带人上来。 - 几人移步到中堂,崔易端坐在案桌之后,仵作与捕快站在身后,季然则坐在侧边,桌上摆着一些纸笔。 片刻,两名护卫就被差吏押在堂内,低着个脑袋,双手捆绑背在身后。 屋内早已点起灯火,火光照耀整个中堂,崔易开始审问。 季然边听边记录下来,她发现有一个人出现的频率很高。 这个人是……她想了一下,记起这是从小照顾死者的乳母,还是死者母亲的贴身嬷嬷。 原身见过几回,记忆中似乎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嬷嬷,样貌慈祥友善,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 咦? 季然再将供状从头翻找了一遍,确认自己的记忆果然没有出错。 这叠供状里,没有关于张嬷嬷的记录。 这代表在案发之后,官差们并没有找她进行问询。 但崔易明确地说这是全部的供状,代表大理寺不知道张嬷嬷的存在。 一想到这里,又记起张嬷嬷与凶手之间的关系。 不好! 她连忙站起身,跑到崔易的旁边,将自己刚刚想到的事情快速说了出来。 来不及看他的反应,季然提起裙摆,抬脚冲出去。 一路上,季然不停责怪自己的不细心,一边逼自己再回想案发经过,看能不能再发现些什么。 循着小径,穿过几道长廊,地面从石板路变成鹅卵石道,终于来到了她先前喂鱼的林间居。 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头不停地四处张望,周围没有一个人。 背后传来一串脚步声,是跟随其后的崔易等人。 “县主,找到了吗?”崔易缓步走到季然的身边道。 适才季然告诉他,供状里没有张嬷嬷的信息,她可能因为知道了什么,遭到凶手的毒手,而自己知道她的下落。 季然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怀疑起了自己,难道真的猜错了? 永昌伯府现在守卫森严,其他的屋内都有宾客,外面都有人看守。 唯一无人的地方就只有这里,查看各个厢房后,却没有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脚步逐渐变得急躁,一缕清风突然从敞开的窗户顽皮地荡了进来,发丝跟着一起游玩。 不禁停下脚步,手拂过被风吹凉的脸颊,她将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撩到耳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