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元祁没说话,目光追随着那对母子,若有所思。 自那日与丹秋重逢后,林靖鸢常去寻她,今日无事,陆元祁也去上值不在家中,她便又去了醉仙居。 这个月初竟得知丹秋已有身孕,林靖鸢自是为她感到高兴,立刻张罗着要给未出生的孩子做小衣裳。 林靖鸢和丹秋坐在二楼,一面做针线活,一面说着话。 偶尔听见楼下繁闹的声音,丹秋便坐不住,怕店里忙活不过来忙要下去帮忙,还不等她下完楼梯,又被她男人撵上来歇着。 “倒是个知道疼人的。”林靖鸢甩了丹秋一个揶揄的眼神。 丹秋抿嘴一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通风,回过身来,看了眼林靖鸢手里正在绣的小衣裳,立刻称赞:“当初在扬州时,你的绣工便是出了名的好,时有人来请教,现在看来这手艺是愈发精进了。” 她摸了下尚未有起伏的肚子,坐下来道:“这孩子可真有福气,还没出生呢,便有这双巧手为他做衣裳。” 林靖鸢一边熟练地穿针引线,一边笑道:“这可不是白给他做的,等他出生了,可是得叫我一声干娘的。” “那是自然。不过……”丹秋冲她挤了下眼睛,“做干娘哪儿比得上做亲娘好?你干脆和你那郎君自己生一个。” 林靖鸢捏着银针的手指一顿,面色有些不自然,“我们……不着急。” 丹秋低声道:“难道是他不行?” “他……”林靖鸢差点咬了舌头,支支吾吾半天,随口把实情说出来了:“我不知道。” 丹秋权当她是害羞,一笑而过,又自己感慨起来:“我娘说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咱们两个算是都投了好胎吧。”她话音一顿,突然问:“说起来,你那妹妹也快十七了吧,可嫁人了?” 提起这个,林靖鸢是彻底哑了,当初母亲带着一双弟妹一起走了,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她的弟弟妹妹是孪生,只比她小一岁,妹妹林以宁自小可爱乖巧,与她很是亲近,时常跟在她后边姐姐长姐姐短。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乍然间被丹秋一问,她寻思妹妹的确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母亲给她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她心性单纯却有些懦弱,在婆家会不会受欺负……这么一想,思念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丹秋见她发愣,失笑道:“问你话呢。” 她回神,含糊道:“应该快了。” 手里的小肚兜已经绣好,林靖鸢拿起剪子剪掉线头,正拿起来看的时候,眼睛随意一瞥,目光从窗户跃下,落在了街上一个女子的背影上。 那人瞧着竟然有几分像林以宁。 林靖鸢忙起身走到窗户便看,人却没入街市的人群中,找不到了。 她手扶着窗户,看了好一会儿,再也没看到拿熟悉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转而自嘲一笑,许是太过思念,看晃了眼吧。 她回身,一个不小心,手里的东西便掉了下去。 “哎!”林靖鸢忙趴到窗口往下看,眼瞧着那件绣着飞鸟纹的红色肚兜,被凤吹着斜斜地落到了街边一个女子的头上。 那女子自然是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颤,将头上的东西拿下去,仰头与林靖鸢打了个照面。 待看清那人的玉容,林靖鸢面色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