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鸢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灯影缭乱,陆元祁的脸上明暗交织,那双桃花眸里含着笑意,目光温柔地落在她鬓边几缕凌乱的发丝上。 陆元祁抬手为她将发丝勾到耳后,她看着眼前人,胸口的起伏慢了下来,先把人上下打量个遍,声音有些喘:“你去哪儿了?” 陆元祁微微弯腰,凑到她面前与她平视,“这么关心我啊?” “你快说!”林靖鸢往他肩膀上捶了一下。 陆元祁把她拉到岸边的树下,“你猜我见到谁了?” “谁?” “太子。” 林靖鸢眼睛放大。 “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什么?” “我哥没死。” 林靖鸢嘴巴也放大了。 她正欲细问,背后突然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元礼,云裳,该回去了。” 二人一齐望去,老太太她们已经从芙蓉水榭出来,准备回家了。 一行人朝他们走来,宋凝蹦蹦跳跳地过来牵住林靖鸢的手,老太太被姜令娴挽着手臂,看着林靖鸢道:“发什么愣呢?你们俩方才去哪儿了?半晌都不见人。” 林靖鸢还没从惊讶中抽离,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结结巴巴道:“我们……我们刚刚……” “去给娘子买簪子了。”清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陆元祁突然掏出一枚精致的玉簪,抬手插在她的发间。 她有些怔愣地回头看他,用手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眼底免不了现出惊喜之色。 宋凝仰头道:“二婶婶真好看。” 林靖鸢抿着嘴角笑了,老太太看着这对年轻夫妇,也弯了眉眼。一旁的姜令娴脸色很是难看。 众人按照来路,一同乘着画舫回去,正准备上船时,宋凝突然想到自己的糖葫芦,问陆元祁:“二叔,你不是说给我买糖葫芦吗?” 陆元祁:“……” 宋凝大声抱怨:“二叔只顾着给二婶婶买簪子,都不记得要给我买糖葫芦了!” 众人皆笑了起来。 当夜,林靖鸢躺在床上,听陆元祁复述太子的话,惊讶不已。 “竟然是这样……”林靖鸢喃喃,“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 床头小案上,搁着一盏灯烛,烛光寥寥,林靖鸢侧着头,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陆元祁。 陆元祁没有注意到她静谧似水的目光,他将两手放在后脑勺枕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头上漆黑的一片,心里乱着呢。 他哥连假死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还敢跑到敌国当暗探头子,等他回来,知道了他做出这混账事,指不定要怎么收拾他。 在他哥回来之前,他必须离开京城。 他突然侧过身子,看向床上的人:“娘子——” 案前灯烛只一盏,烛光昏黄,在那张瓷白的脸孔上覆上一层轻纱,清丽的眉眼间朦朦胧胧,看起来安静祥和,陆元祁能听到她鼻子里发出的轻微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睡熟了。 想必是今天逛得太累了。 陆元祁无声地笑了一下,吹灭了灯。 第二天早上,林靖鸢醒来的时候,陆元祁已经出门了。 她打着哈欠起来,看见屋子里没有陆元祁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有点懊恼今早怎么没有早点起来,送他一送。 明天,明天一定。 不过她的一片心思落了空,晚间陆元祁并没有回来,有人来传话说内卫眼下有桩紧急公务,忙得抽不开身,便留宿在内卫衙门了。 之后的两天,也都没回来。 这日,家中女眷给老太太请过安后,在一起用早膳。 众人一一入座,大奶奶谢氏和林靖鸢两个孙媳按规矩要伺候长辈们用饭,在一旁布菜捧饭。 林靖鸢刚净了手过来,就看见姜令娴在摆菜了。近日,姜令娴和她母亲在府上小住。 这种时候,没有让姜令娴一个表姑娘劳动的道理,她忙走过去,对她笑道:“表妹是客人,快坐下,我来就好。” 姜令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到母亲姜夫人身边坐下了。 大太太薛氏有意挑事,笑道:“不过就是布个菜,令娴有心孝敬长辈,你拦人家做什么,还怕抢了你的活不成?” 此话一出,林靖鸢端菜的手顿了一下。 都知道这是媳妇的活儿,薛氏说这话不正是在暗讽她担心姜令娴抢了她的位子? 姜令娴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