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但今天她委实有些受不了,不是受不了冷,也不是受不了饿,而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下人们来来往往,都少不了往他们二人投来异样的眼神。 林靖鸢木着一张脸,面如死灰。 正苦闷时,门房上的仆妇来报,说纪家四爷夫妇来了。 林靖鸢面上闪过一丝亮光,忙让仆妇进去跟老太太说一声,转而戳戳发呆的陆元祁,笑道:“有救了,这纪家老四纪丘平是宋元礼的好友,他们夫妇来了,咱们肯定要去接见的。” 果然,没多会儿,康嬷嬷就走出来,对他们二人道:“既然来客了,二爷和二奶奶就快去见客吧。” 闻言,二人一刻也不多待,撑着伞快步离去。 康嬷嬷走到林靖鸢方才站过的地方,低头一瞧,不由得笑了。 进屋后,正瞧见老太太扒着窗户缝往外头看。 “你瞧瞧,二郎以前多稳重知礼的一个人,怎么成婚后行事如此轻率?”老太太望着小夫妇二人互相依偎着,欢快离去的身影,不知是愁还是乐,“他昨日荒唐无度,我今个儿训斥了他媳妇,他不知反省,还立马跑来求情,这可太不像他了。” 康嬷嬷走过来道:“成婚了自然不同,二爷知道疼人是好的,再说了,人家小两口感情和睦,您就放心,等着抱曾孙子吧。” 这话说得老太太十分受用,坐下来,舒坦地喝了口热茶,“只要他们二人好好的,便一切都好。我看二郎是很中意这个媳妇的,那孩子的确不错,相貌美,品性佳,最好的一点是乐观豁达,心大得很。” “可不是心大嘛。”康嬷嬷笑着道,“就算挨罚也不忘填饱肚子,我方才瞧了,今儿个吃的是核桃。” 老太太哑然失笑。 林靖鸢让人把两位客人先带到园子里的暖阁去,待她和陆元祁回到静安院吃了几口点心,各自穿上狐裘,便去见客。 路上林靖鸢免不了给陆元祁嘱咐一番:“纪丘平是宋元礼的至交,他在家中排行第四,是最小的嫡出的儿子,因此十分受家中疼爱,前两年家里给他求了荫补,在礼部找了个闲散官职。他的娘子名叫钟宝琛,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两人是去年成的亲。” 通往园子的小径上覆满白雪,林靖鸢脚下咯吱作响,边走边道:“行了,说得太多你也记不住,反正宋元礼是个话少的,待会儿你少说话,人家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 陆元祁说好,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搭上林靖鸢的肩膀,“谨记娘子教诲。” 林靖鸢被他这么揽到怀里,有些不自在,刚想甩开他的手,却瞧见前头的暖阁里一个男子正冲他们挥手。 是纪丘平。 园子里山石林立,暖阁就建于在假山之上,是一个面阔三楹的厅堂,四面都是落地长窗,纪丘平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二人,像是等不及一般搓着手。 林靖鸢无法,乖乖地被陆元祁揽着,与他一同踏上石阶。 还未进去,纪丘平就扑过来抱住了陆元祁。 “二郎啊二郎,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我兄弟要天人两隔了,你要是真死了,我可怎么办啊!”纪丘平一个大高个,挂在陆元祁身上,一下下捶着陆元祁的胸膛,哭得梨花带雨。 陆元祁被他的拳头捶得咳了几声,低头看了眼狐裘上的泪痕,很是嫌弃。 他不知道如果是宋元礼的话,会说什么做什么,但他现在很想把这人扒下来扔湖里。 林靖鸢也不管他,兀自进了暖阁,去找钟宝琛说话。 纪丘平拉着他喋喋不休,细数了二人相交多年的点点滴滴,深厚情谊说不完道不尽,可谓是感人至深,只是与陆元祁毫无关系罢了。陆元祁看着他边说边哽咽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干脆把宋元礼的高冷形象贯彻到底,板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纪丘平感情充沛得很,话又密,也不管有没有人理他,自己越说越起劲儿,动容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还是钟宝琛嫌他烦了,冷声打断他:“你差不多行了。” 纪丘平嘟嘟囔囔地还要说,钟宝琛一个眼神杀过去,他肩膀一耸,立刻噤声了。 陆元祁耳朵终于清净,暗松一口气。 四人坐下来喝茶说话,林靖鸢之前就在宴会上和钟宝琛见过几次,因二人的夫君关系好,钟宝琛也视她为友,主动相交。此人性子温和,待人和气,林靖鸢也乐意与她亲近。二人还挺聊得来的,坐下来一会儿,从城东胭脂铺子刚上新的香粉,聊到今年开春后永宁郡主要办的赏花宴,有说有笑,谈兴正浓。 两个大男人对她们的话题不甚感兴趣,也插不上话,便一齐走到窗边看景。 这座暖阁位于园子地势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