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正坐在窗边晒太阳,听见脚步声抬了抬眼皮,表情寡淡地看了她一眼。 林靖鸢素来对这位国公夫人有几分畏惧之心,被她这一瞧,心里便莫名地发虚。 她埋着脑袋,一脸乖顺地进了屋,走到老太太面前站定,先请了个安。 老太太今日精神好些了,只是脸上忧色尤甚,她在窗前的交椅上坐着,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手里捧着一个手炉。 辛嬷嬷又搬来一张交椅,放在老太太身边,对林靖鸢做了个手势。 还让她坐,那说明不是要训斥。林靖鸢定了定心神,挪步过去坐下,侧身望着老太太问候:“祖母今日气色不错。” 老太太淡淡“嗯”了一声,视线投向窗外,似是感叹般道了句:“你嫁进来三个月了……” 半晌没有下一句,林靖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话道:“正是。” 老太太回过脸来,目光深切地望着她:“如今二郎走了,你有什么打算?” 嘿,她正想来问问老太太,老太太便先问起她了。 不过林靖鸢心里清楚,她自己有什么打算不重要,她当然是想走人,只是能不能走由不得她,宋家是她的夫家,苏家不是她的娘家,而是主家,她只能夹在两家中,听凭安排。 这样想着,林靖鸢眼中浮现点怅惘。 “我听长辈们的意思。”她诚实且无奈地道。 老太太点点头:“好,那我就做主了。” 林靖鸢心头一突,老太太做主,会让她留下来守寡吗? 她怀着几分担心,望向老太太。 然而听着老太太慢慢道来,她心中的担忧被打消,清澈的眸底渐渐浮上喜色。 另一边,月楹送信回来,揣着手进了西侧门,不料刚踏进门槛,一个怀里抱着个包袱的人就撞了上来。 她躲闪不及,被撞得一个踉跄,正要开口指责,却见那人包袱里的东西掉了出来。 她定睛一瞧,竟然是个人偶,上头血红的字迹十分刺眼,她一下子就看见一月初二几个字。正欲细瞧的时候,那人慌忙地将东西捡起来,迈步往外走。 月楹听说过一些民间邪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而一月初二,不就是二爷的生辰吗? 事情蹊跷,月楹抓住那人的手臂,厉声质问:“站住!你拿的什么东西?” 待那人仓皇地看向她时,她想起来了,这不是大太太房里的婢女凤缡吗? 那问题就更大了。 月楹死死地拉着凤缡,不让她走,“我都看见了,那东西上写着二爷的生辰,你竟敢用巫术诅咒二爷!” 凤缡脸上微白,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你看错了!” “那你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瞧瞧!”月楹说着就要去抢。 凤缡紧抓着包袱不放,“凭什么给你看!” 月楹看出她心虚,冷笑道:“好啊,那咱们就去老太太面前分说分说!” 说完,抓着凤缡就往内院走。 凤缡彻底慌了,忙跟月楹说好话。 可不管她说什么,月楹都不听,偏偏月楹力气大得很,她压根挣脱不开,硬是被拽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