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夜晚，樊江边上灯火通明，放了寒假的学生们肆意撒欢，在平凡的新年夜留下不平凡的岁月痕迹。 谢晨曦也被这欢欣的气氛感染，拉着蒋意试图让她一起加入大妈们的广场舞。 蒋意无奈地笑：“我肢体不协调，你知道的，高中那会儿广播体操都能跟你们反着来，伸了手又忘踢腿——你包给我，去跳吧，我就在这看着你。” 身后有大爷随着音乐舞动，前后左右旋转着，一个侧身就快要撞上蒋意，蒋意连忙闪开，把位置让给他，从人堆里撤了出来。 黑夜里交错的几盏白炽灯仿佛专为这舞台聚光而生。 谢晨曦小小的身形混在里面，依样画葫芦，笨拙又快乐地转圈。蒋意觉得可爱，掏出手机在一团混乱的黑影里抓拍。 曲毕，谢晨曦嘻嘻哈哈地凑过来，看蒋意镜头里模糊的自己，乐得合不拢嘴：“我好傻。” 蒋意：“是啊，傻宝贝。你别说，这几张虽然糊，但拍出来还蛮有味道的。留着以后给明月看看，她妈妈这时候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哈哈，什么呀！” 提起明月，谢晨曦的眼里立刻流露出初为人母的温柔来，与刚才玩闹时的少女气质截然不同了。 蒋意静静地看着她，似乎还能看见年少时，谢晨曦、宋越齐，还有当时同班的几个同学们一起，在操场林荫间奔跑欢笑。 转眼十四年过去，谢晨曦和宋越齐从校服走到婚纱，两个月前生下女儿宋明月，朋友们逐渐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时间流逝，唯独蒋意像是被落在了原地。 “你的手还是这么凉。”谢晨曦从蒋意怀里接过包，抓着她的手握紧，“来，我给你暖暖。” 指尖暖意袭来，蒋意任由谢晨曦牵着自己往前走。 走了没一会儿，广场舞的乐声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吆喝买卖的摊贩们。 江边的男孩女孩们点燃花火，互相留影，谢晨曦在一处摊子前停下脚步。 “小意，我们买这个吧？” 摊位上摆满了红纸灯，摊主热情地张罗：“看看吗？孔明灯，十块钱一个，买二送一！” “买二送一？”谢晨曦蹲下挑选。 “对，拿三个就收你二十！很划算的！” 蒋意正想说买一个就好，谢晨曦抬头，眼睛亮亮的：“等会儿我放一个你放一个，剩下来的可以给明月玩玩，她肯定也会喜欢。” 没来得及说的话滚到舌尖，又换了别的字，蒋意也蹲下，捏起一张纸灯：“她才多大啊，哪里看得懂，再说带回去也不能点燃。” “没事啦，不用点火，给她看看造型就好。” 付完钱，谢晨曦又拉着蒋意走了一段，占了个好位置。没有干净的空座椅了，在外只能将就，谢晨曦把包放在一边，撕开手里的塑料包装，将孔明灯平铺在地上，又掏出顺带买的马克笔，冲蒋意招手：“小意，快帮我按着点儿，风太大了！” 冷空气裹着江风钻进蒋意的脖颈，激起细细密密酥麻的颤栗，她提了提围巾，呼出一口热气，伸手压住被风卷起胡乱扑腾的红纸灯。 谢晨曦很快落笔： 「2023年1月22日晚，我和小意在樊城江边，愿新的一年，爸爸妈妈、老宋和明月，我们的家人身体健康，平安快乐！愿我最好的朋友小意……」 她停下笔，抬头看蒋意，细眉微皱，似乎在想一个妥帖的祝福词。 蒋意笑着回望：“想什么呢？跟以前一样不就行了，随便写啦，我手好冷。” 谢晨曦不赞成：“怎么能随便写？我每次都是很用心地在许愿诶，心不诚不灵的！” 蒋意若有所思。 “前几年你祝我大富大贵好来蹭吃蹭喝，虽然现在我也说不上多富贵，但要养你的话，倒还真是绰绰有余的……”她故作遗憾，扼腕叹息，“可惜老宋回来抢了我的投喂工作啊。” 谢晨曦乐了：“等我哪天离家出走，到时候来投奔你。” “好啊，我把你藏起来，再告诉老宋你远走他乡，必须要十个大礼包才能回心转意，你一半，我一半。” 两人正打着趣，谢晨曦忽然双眼放光，直直望向蒋意身后，神秘地招呼她转过去看：“哎哎，那是不是个帅哥？还是你喜欢的类型！” 蒋意回头，不远处有个摊子，很是热闹地围了一圈人，人群里，谢晨曦口中的帅哥因着身高优势乍眼地杵着。 “啊，你说那个拿着相机的？侧脸轮廓还蛮不错的。” 蒋意不错眼地盯着看，感慨谢晨曦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