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许杏愣了愣,一拍手,“好啊!真是个好办法!范大哥,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想升官发财了。”不然不会搞起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啊。 “我确实是想升官,不过没有很想发财。”长青搂了搂她,“我有一个会赚银子的夫人,便不必筹谋发财的事了。” 许杏笑出声:“我算是明白朝廷怎么不禁止官员家眷经商了,要是当官的人人都和你一样,那天下都没有贪官啦!” “怎么可能人人和我一样呢,没人有我的福气。”长青微笑。 南龙府知府衙门里,知府段芝庭和夫人共进晚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放下筷子,对身侧的夫人道:“你帮我整理下行装,我要出趟门。” 段夫人身形微胖,肤色也不算白皙,虽然绫罗加身,可是样式颇为老旧,再配上她严肃的表情,便让人觉得她必然是十分不快。 然而她张口,却是十分柔和的问:“要去几日?可是公差?布政使大人那里有召?” “并不是,我去趟安龙县。”看得出段知府对夫人很尊重,耐心的说明了一下,“安龙县令给我来了封信,说他在青沙江上修了座桥,方便山民出入,叫我去瞧瞧,给题个字。我这几日也不忙,正好去这穷县看看,也督促督促春耕,大约五六日就回。” 段夫人便点头道:“你说的可是那个头年刚来的少年县令?我时常说呢,人家才多大岁数,正经的一甲进士,翰林院出身,什么时候文斐文彦也能这样出息就好了。” “人跟人不能比。”段知府端茶漱口,“他虽然学问做得好,可是身后没人,还不是一样跑到安龙县那样的穷地方去了?官场上的事儿啊,会读书不过是第一步。” 得到了知府大人会来的确切消息,长青这边就准备上了。先是布置下去,石桥要尽快完成收尾工作,并且连着石桥两端的路也要修一修,至少要修十丈左右,以免一座光秃秃的石桥看着突兀;另外就是修路的工程不停,反而要加紧工期,至于春耕,各个村子自行安排,反正不能耽搁了。 其实这些也就是他再强调强调的事儿。修桥修路都有工钱拿,地里种的更是大家的口粮和赋税,不用人催百姓们也都很上心。 “不要做什么接待吗?”许杏皱眉,“知府大人来了住到哪?” “住驿站。”长青道,“我打听过了,段大人还算随和,也不太讲究排场。再说了,我这里是穷县,若是太过铺张,反而不好,到时候叫县衙的厨娘也去官驿帮忙就是。” 许杏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太过怠慢?”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长青又道,“你作坊的香肠给我些,给大人也加道菜。” 许杏自然答应,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你可别太托大。” 她不知道,打听上官喜好、接待上官这事儿,在前世的六年任期内,长青都是做过的,而且在赴任的时候,他也见过这位段知府了,心中并不是没有成算的。 他们说这番话的时候,段知府的马车已经进了安龙县境内。他挑起车帘看着外头,跟同行的通判道:“这安龙县我得有两年没来了,瞧着倒也没甚变化。” 通判就说:“下官倒是年年来一两回,只是这路太难走,不瞒大人,下官每次来都甚是发愁。” “咱们已经在路上住了一宿,莫不是还要住一宿?”段知府叹气,“上次不是直接来的,倒是心里没谱了。” “大人,外头在修路,衙役们让咱们绕行一段。”车夫在外头禀报。 “按他们说的走便是。”段知府的兴致却上来了,“范长青说修路,现在看倒不是虚话,竟是真的。” 靠近县城的一段路已经修好了,非常平整,马车跑得很快,也不颠簸。段知府还没什么,一直朝外看的通判却是变了脸色:“大人,这里确实变化甚大!” 他们一行人到达县衙的时间也比通判预期的早了不少,临下马车时,他对段知府道:“大人,街市屋舍倒还罢了,与上年一般,这道路却是大大不同了。” “本官也看见了,除了略窄些,这石板路和府城比也不差什么了。”段知府神色郑重起来,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几分期待,“咱们去看看,范榜眼范大人还做了什么功绩出来。”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虽然比通判预计的掌灯时分要早不少,可也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然而县衙门口居然人声嘈杂,十分热闹,原来是县令大人正大开正门,公开审案呢。 两人对视一眼,也下了车,站在人群中围观。 这个案子不复杂,是一户人家长期虐待儿媳,最后儿媳上了吊,娘家人不干了,把男方告上了衙门。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长青却并没和稀泥,而是当众评判起是非对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