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娘俩就走,不吃家里几天饭。”小赵氏说,“休了我也罢,和离也罢,那还得爹和兄弟们出面。” 她越说语气越坚定:“反正我也没给他家生下儿子,想来他们愿意得很。”之前是困在了生儿子这件事儿里,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可是现在打定主意不跟他们家过了,她这心里都敞亮起来。 “这是当然的!”赵二舅又恢复了力气,中气十足起来,“亲兄弟这个时候没得说!” 赵氏看着许杏的眼光也格外慈爱。 其实事情的顺序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许杏觉得,赵氏找自己给即将和离的妹妹谋一个活计,就比自己开口要合理得多,只是赵氏这根筋始终都搭不上,让许杏被迫自己出来刷了个存在感。 赵老汉也算给了许杏一个正眼,却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这些安排。 因为要回范家村去帮枣花母女找落脚的地方,事情说定了,范家四口人就告辞离开了。 路上,长青落后一步,拉着许杏的衣袖道:“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谢我作甚,我当东家的,雇谁干活不是干啊。”许杏摇头,“就不值得一提。” “不是的。”长青道,“你没有这个义务。” “你说回去之后奶奶会不会不高兴?”许杏问。 “可能会吧。”长青并不十分担心,“二姨这人从不占人便宜,奶奶不会一直不快的。” 明白了,许杏点头。 回到家里,果然金氏对小赵氏母女前来投奔有些不满,只是不知范守业劝了她些什么,她也没发作,还给出了个主意:“后头长山家东边不是有个破屋吗,原来长山他太奶奶住的养老房,还没塌,你们去问问,能不能让长青他姨去住。” 里正那边是长青去打的招呼,牵扯到户籍,得说明白。增加了人口,又是背景清白的,里正自然乐得卖长青一个面子,痛快的答应了落户的事情。租房子的事儿更简单了,那个旧草屋现在就归长山这一房,问长山就行,许杏提了一句,长山本来说不要钱,后来改成每个月给一百文钱,双方都合适。 因为小赵氏无子,当然也没有嫁妆让肖家人图谋,最后赵家父子出面,又叫上了族里的几个人,交涉到最后,还是拿到了一封休书,从此和肖家一刀两断。 小赵氏是个果断性子,拿到休书的当天,就领着女儿去了范家村。 她们什么都没有,赵家穷,又有个厉害的英子她娘,母女俩一根草也没拿走,空着手来到了范家。 金氏对她们还算客气,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许杏带她们去新家。 许杏抱着自己去年用过的旧铺盖和旧棉衣过来:“二姨,我们三婶家的那房子里头什么都没有,范大哥说今天和他家长山大哥给看看修修屋顶啥的,要不您跟枣花妹妹就先凑合用我这套旧的吧。” 快到正月十五了,天气还是很冷,这母女俩一文不名,赵氏居然也没给她们准备什么,许杏给的这些旧铺盖棉袄是她们唯一的驱寒之物。 枣花连忙伸手来接,嘴里道:“谢谢表嫂。” 这一口一个“表嫂”,许杏听着别扭,可也没法子,只好含糊着应了。 这个小院和长山家就一墙之隔,安全上完全不用担心,不过确实破旧得很,一共两间屋,门外有个倒塌的灶台,院里的茅厕也没挖,虽然没什么味道,却没法用。 小赵氏并无不满:“这就很好了。屋顶盖着草?那就行。我自己收拾,枣花也能打下手。那个,你那作坊,啥时候开工?我能不能先支点儿工钱?” 许杏知道她得交房租,还得买锅碗瓢盆这些必需品,便道:“过了十五就开工。我那儿是做一斤香肠给两文钱,这么着,我先支您四百文,到时候从工钱里扣。” 小赵氏欢天喜地的应了。 而等过完了节,作坊全面开工之后,许杏就发现,真的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小赵氏干活和她姐姐完全不一样,不惜力不说,还特别周到细致,真正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许杏悄悄和长青说起她的发现,长青就道,若不是父母之命的不幸婚姻,传宗接代的愚昧观念,她真的不该前半生如此不幸。 说这话的时候,长青神色哀戚,许杏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接下来的忙碌让她很快就忘了追究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