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我很佩服我爹。 我看他像个慈父一样迎我进门,爷爷奶奶笑得一如往常一般和蔼慈爱,仿佛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外出研学的家人,我妈这个临近生产的孕妇不存在一样。 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提了一嘴:“妈妈一个人在须弥怎么办呀?我用生活费请了个保姆给她,可是她都要生了,会不会不安全?” 我爹眉头一皱:“用生活费叫的?你一个月生活费才多少,你妈也太拎不清了,哪能用你的钱?” 我笑了笑说:“因为我不缺钱呀,爸爸以前给我的零花钱我都攒着,还有我成绩好学校会给的奖学金,论文发表获奖也有奖金哦。” 再怎么与我妈不和,我都做不到对她独自一人面对生育这件事泰然处之。 我读过书,看过科普,知道女性生育时的困难和无助。我知道剖腹产要割开的层层肚皮,也知道顺产时一定概率的侧切和撕裂,我知道婴儿的激素会影响母体,让她即便备受痛苦也会爱上自己的孩子……尽管她似乎并不爱我。 我恨她,但我受到的教育和身体里流淌的血脉却让我难以狠下心来。 我望着眼前的身形宽胖,只要笑起来就能让人倍感亲切的男人,突然发现了许多我与他的相似之处。 我们一样的自私为己,一样有令人诸付信任的笑容,一样习惯戴着面具生活。 我开口问他:“爸爸,要不然……我们不过海灯节了吧,去陪着妈妈,好么?” 但眼前这个佛口蛇心的男人却只是道貌岸然地说:“你妈也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我给她汇了很多钱,有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等过完海灯节,我会陪你提前回须弥一趟的。” 女性的生死劫在他口中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我定定地望着他,然后又垂了下了眼睫,扯开了话题:“嗯,那就过完节再去吧。对了爸爸,您在蒙德那边有生意吗?有机会的话,能带我一起去蒙德吗?” “蒙德?和那边有生意对接,但亲自过去的话倒是不多,毕竟走陆路的话不是很方便……怎么,你在那边有认识的人?” “是还没读书前认识的学姐,她说她是骑士团大团长法尔伽先生资助的学生,学完就回去帮助蒙德发展了。” “噢……似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再说吧,有时间去的话爸爸会通知你的,正好也和蒙德的一些酒商们打打交道。我给你找的老师要记得继续去上课知道吗?璃月这些老师价格可不便宜。” “……我知道的,爸爸。” 与上辈子一样,我继续走上了学习艺术的道路。只不过这个世界没什么太明显的崇洋媚外,比起西式器乐,我爹更倾向于让我学习璃月的琴棋书画。 索性艺术总是有共通性的,虽说基础并不完全一样,但学起来确实是比上辈子要轻松多了。 我学会了国画,毛笔握在手上的时候,手腕运力,用笔墨勾勒神形;也学会了用琵琶弹唱,老师们夸我学的很快,嗓音条件很好,只可惜我注定不可能走这条路,见不到又一颗业界的明星升起。 我在学习的时候去看过一个小姑娘的练习。 那是一个唱戏曲的姑娘,她留着乖巧的齐发,穿着俏丽的璃月裙装,眼眸是玛瑙一般璀璨的赤红。云翰社的训练一般是不给外人参观的,但不知道老师们去说了些什么,当家的沉思一会儿就松口让我进去了。 我往内走去的时候,还能隐隐约约听见他们的交谈:“可惜了……”“但学习好也是出路……”“可这天赋……” 到后来,就连云翰社那位严厉的女主人都对我缓和了神色,将她的女儿介绍给我:“这是我的孩子云堇,我们戏曲之家在学问上总是欠缺点的,若是合得来,偶尔你们也可以互相学习学习。” 云翰社传统保守,但如果是我这种会读书,琴棋书画又都有涉略的年轻女子和他们的大小姐接触的话是不会拒绝的。 云堇被她母亲唤到我面前,抬头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我,脸蛋红扑扑的:“林小姐好,我早有听家里长辈们提起您的事迹,我一直都非常崇拜您!” 我忍不住笑了,摸摸她的脑袋:“叫我林缈或者渺渺都可以,不必带称谓。我没什么值得夸赞的事迹,倒是你,大家都说你天资聪颖,是个戏曲的好苗子呢。” 但云堇却摇摇头,认真地说:“我不是在客套,是在很认真的夸赞林…缈姐姐的!” 年纪比我小的云堇或许是因为有那层滤镜在身上,总是不好意思直接喊我的名字,最后还是加上了姐姐两个字。 她说:“我的父亲是一名剧作家,总能写出优秀的剧本。只可惜我在文学上并没有那么高的造诣,父亲的本事只能学不到三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