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觉得整瓶卸妆水洒我座位上,和你一直因为花掉的眼妆别着头不看我,哪一个让我觉得更难忍受?” “我不知道。”陆衿觉得很好笑,邹纪语还能讲这话? “卸了。” “我非不卸。怎么了?不好看吗?”陆衿搞怪地转脸凑近他。 “离万圣节还有一段时间吧。” “喂!哪有那么夸张。” “我说了先不卸吧。”陆衿尴尬地擦着座椅上残留的卸妆液。 “我以为你说的洒了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的能洒。”邹纪语没有生气,也觉得好笑。 “后悔了吧?所以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不后悔。” 陆衿的脸素净起来依然很好看,她的气色很好。从很久以前,她就一直长这样,好像不会老一样。 “你不后悔,我后悔啊。我不想把你的车弄脏的。”陆衿苦恼地说。 而且还是久别重逢之后,立马,弄脏。 “你在开玩笑吗?你赏脸坐我的车,这台车烧了都值了。” “喂。你这几年是不是谈恋爱了?” “啊?” “你说话怎么变得这么好听了,而且油嘴滑舌的。” “有吗?” “谈就谈了吧,别藏着掖着。这很正常啊。” “很正常?很正常的意思是,这几年,你又交了新的男友?” “什么叫‘又’?我交过的男友很多吗?” “反正,都爱挺深的。”邹纪语故意一脸酸相。 “什么啊。”陆衿摸不着头脑地笑了。“你什么表情啊?我交过的男朋友不包括你吗?” “三日男友也算男友的话。” 阴阳怪气的。 “你要觉得不算就不算吧。”陆衿掏出手机来看,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就是不想再说下去了。不过,他有情绪也是很正常的。要是自己和他角色互换,还不一样能做到他这个地步。还专门送我回家。 诶,等等??不是送我回家吗?他也没问我家在哪啊??这条路?根本不是去我家的路啊!! “我······我们这是去哪啊?不是送我回家吗?” “去我家。” “啊?可是你都没问过我同不同意?” “你来香港的时候不也没问过我同意吗?” “这是两个概念。” “我明早飞英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事情顺利的话,几个月,不顺利的话,几年,没有人知道。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但既然碰到了,我不会轻易让你走。”邹纪语踩着油门,窗外景色不断变化,无非是从一盏路灯到另一盏路灯,明暗交杂地行驶着。他侧目望着陆衿,又说,“除非你告诉我,你要走。” 陆衿轻咬嘴唇,光影倒映在她的瞳孔里,她的脸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 “就去你家吧。” 邹纪语一个急转方向盘,很快驶入一个停车场。从那里上去,十六楼是他在香港的家。 他住的地方比陆衿那个小地方好很多,停车场里停的都是好车。 陆衿跟在他身后,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回荡着她不规律的步伐声。好吧,二十八岁,她依旧没有征服高跟鞋。 邹纪语注意到她一瘸一拐,将步伐放缓。抬起他的左臂,示意她挽住。 陆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事,走还是可以走的。” “牵一下不会死。”他握住陆衿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臂上。 走进狭小的电梯里,陆衿思忖,眼前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变得那么自然。他们相遇之后的每一秒钟都像从未分开过一样,和他呆在一起,让人感觉很顺利。好像很多事情都不用她想,都不用她纠结,他好像清楚地知道她会怎么选,然后把她要的答案塞到她手里。光洒在他的西装上,两肩处好似有闪片在闪,像鱼鳞在月光下泛起的银光。 “怎么了?”他突然回头。 “没事。”陆衿移开目光。 电梯门打开,邹纪语输入密码,拉开门打开灯,让陆衿进门。 邹纪语的家该是什么样子? 陆衿想象里他的房间应该偏冷色调,选用亮白的灯光而不是暖黄。桌面整洁,各种文件分类好整整齐齐码好放成一沓,厨房可能是没有一丝油烟,因为可能从来没开过火。他的家应该没有什么书,如果有,也是和编程相关的吧。门上也许还贴着某个篮球明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