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落了茶盏,“哦?此话怎讲?” 一旁有太监给唐婻请了座儿。 “看茶。”张让吆喝一声。 一会儿宫女就递上来了新到的茶。 “唐尚仪请讲吧?杂家和尚仪聊完,还等着收拾屋外那群叛国的东西呢....” 唐婻看向曹吉祥,“曹掌事为何就一口咬定,门外四皇子手上没有调遣禁军的令牌呢?” “况且禁军统领杨砾,皇上亲卫,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买就能买通的吧。” 唐婻试探地看向曹吉祥。 他还不知道,秦令川早就和她通了气。 “杨统领自然是一心忠于皇上,禁军的牌子在不在秦指挥手上,杂家也根本不在乎。” “杂家疑惑的是,唐尚仪是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呢?”曹吉祥看向唐婻。 唐婻喝了口茶,“我说了,我是在担心曹掌事。” “担心,哈哈哈哈哈。”曹吉祥笑出了声。 “尚仪请说,尚仪是在担心杂家什么呢?” 唐婻放下了茶盏。 好茶,翊坤宫的都比不上,果然好东西都留给了自己。 “皇上病危,皇后乱了阵脚自顾不暇,荣王尚未回宫,前朝淑妃和福王又足足压了内阁一头,司礼监看似高枕无忧,其实早就危机四伏了。” “哦?尚仪此话怎讲?” 唐婻站起了身,“曹掌事以为,皇上真的病倒了吗?荣王殿下真的还在关外没有赶过来?” 曹吉祥眯起眼,“尚仪有何见解?” “四皇子为什么能指挥动禁军,掌事就不好奇吗?” 曹吉祥皱起眉,那日四皇子去乾清宫要禁军调兵之权明明是没有给的,当着福王和他的面秦渊不可能又塞给了他,后来几日禁军换防,他也是看着的.....怎么今天四皇子就能调起来就禁军了呢? 皇上那么谨慎的人,亲卫不会随便给一个自己一向不喜欢的皇子.... “那是因为.....皇上根本就没有生病。”唐婻看向曹吉祥。 “乾清宫的乱象,就是做给掌事看的。” “哈哈哈哈哈哈。”曹吉祥忽然大笑了起来。 “尚仪真是说笑,你可以编造任何的理由来哄骗我,但唯独这件事,是板上钉钉,太医院的太医早就在乾清宫诊断过一轮了,乾清宫杂家也是亲眼看着的。” “尚仪骗人,也要像个像样的理由。” “是我骗人还是公公被人骗的团团转。”唐婻笃定的看向曹吉祥。 “信不信全凭公公,但公公要知道,如果今天的乱象,只是皇上为了试探荣王和福王殿下,那司礼监和锦衣卫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自掘坟墓。” 曹吉祥手上又拿起了茶。 “不然公公以为,我父亲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他安静了几秒,看向唐婻道,“尚仪今天给杂家来这一出儿,图的又是什么?” “我图的是以后的活路。” “掌事也知道,我一向是对福王和荣王的斗争是保持中立的,但因为家中原因,不得不和皇后娘娘亲近,眼见着福王和司礼监势大,我心中不免担心。今日之事,唐婻全是肺腑之言,掌事可信可不信,掌事若是信了,日后刀架在脖子上时,也记得念唐婻些好。” 唐婻笑着看向曹吉祥。 一旁的张让说了话,“掌事,乾清宫要不要再派人去看着....” 曹吉祥思量半刻摆了摆手。 “不必,让人传了锦衣卫撤兵。” “掌事!”张让大喊了一声。 如今司礼监明显占据了上风,怎么能说撤就撤呢.... “撤兵。”曹吉祥又喊了一遍。 张让这才低头出了帐,“好。” 屋子里只剩唐婻和曹吉祥两个人。 “曹公公不愧是大镱宫的掌事。”唐婻说道。 屋子里静的很,曹吉祥手上的白瓷茶盏清脆的碰撞声格外明显。 “尚仪,我今个儿放了你,来日刀架在脖子上,你也要给我留一条活路啊.....” 曹吉祥幽幽的说道。 “那是自然。”唐婻答道。 她今天前半段的话不过是和曹吉祥一起哄骗张让,后半段才是让曹吉祥真正退兵的敲门砖。 曹吉祥是野心大,但他更怕死。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