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笑了一声,他仰头去看国见,仰视的姿势却丝毫没有降低压迫感,“国见,我对你,你的感情,毫不关心。” “但是,你影响了团队训练,影响了打进全国的概率,”他眼里疏无笑意,“最重要的是,你让爱酱,很不高兴。” 国见拳头攥的死紧。 他早知道他瞒不过及川。及川拥有强大的观察力,有时仅凭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窥探出许多东西。他的心思,根本无处可藏。 但他同时也知道,及川是个十分注重边界感的人,会尊重而包容其他人,无论是癖好,又或是其他不可言说的心事。这种边界感,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另一种的自私而冷漠。 及川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人和事。 但如今,及川为秋元,打破了他一直恪守的交往原则。 及川的介入,就意味着这件事,无法再按照原本的计划来了,他必须给及川一个满意的答复。 兜里的盐牛奶糖被攥得发紧。国见只觉烦透了。再一次感受到,秋元一定是老天专门来克他的。 他挫败地再次坐了下来,好半天才闷声道,“要我怎么做?” “别把氛围搞得这样糟糕嘛!”及川手撑着地,“我不想逼你,爱酱也不想。” 事实上,以秋元的细心,反复琢磨再串串时间线,多少也会有猜到国见是在为金田一让路。 可她不曾点破。多次想要找国见,也只是想要宽慰他。无论她多么想赢,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朋友有更为重要的考量时,就不会再以此要求自己的朋友全力以赴。 她太知道,消极备战,国见心里同样饱受煎熬。 谁也不会喜欢输。 他的爱酱自有她的温柔。 及川没说太多,只是拍拍国见的肩膀,“及川大人今天是来扮演一个知心前辈的角色,小国见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说出来哦!” 良久的沉默。 就在残阳已经发红,大家眼眸里藏着的东西都在昏暗里逐渐难以辨清,国见忽然有了种破罐子破摔的厌弃感。 还藏什么呢?虽然眼前的这个人不算亲近,甚至连性格也实在算不上太好,可他是目前,或许也包含将来,这世界上除他外唯一一个知晓这些的人了。 国见长长吐了口气。 “我并不喜欢排球,”他顿了顿,又别扭地补充了句,“起码最开始不喜欢。” “可金田一那小子真喜欢,我只能陪着他打。小学、国中、高中,就这样一路打了过来。除了朋友、同学外,我逐渐拥有了一个新的角色,并肩作战的队友。” 这个角色会在比赛中带来强烈的羁绊感,这种感觉让他沉迷,让他见不得光的感情可以难得的有喘息的空间。 毕竟他们之间除了这样的身份,也不会再有其他的身份了。 “体能训练也好,技巧提升也好,战术摸索学习也好,就是为了让我的水平能和他保持在同一片赛场上而已,可是如果他都无法站上赛场,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国见的声音逐渐拔高,是平日里难见的失控,“这就是前辈你想听的吗?” “那么——” 及川像是在循循善诱,“小国见有没有想过,正选席位,和团队的胜利,金田一他到底更想要拿一个?” 金田一闷着头走在路上。 秋元的话一声声像是闷棍敲在他心上。 “国见打了7年排球了,无论是他是不是在每一场训练中拼尽全力,可是七年的坚持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是个不喜欢拼命的人,当你有付出,你就会有期待,我想他只是讨厌希望落空。” “如果这件又辛苦、又漫长的事情,他甚至算不上喜欢,那他为什么要坚持呢?” 家门口有个人倚在院墙上。 他惯性地将排球队的队服外套拉链拉到顶,然后半张脸隐在领子后。一头中分黑发在脑袋上乖乖顺顺的。 听到脚步声,那人抬起白皙清秀的脸。 “去秋元家了?” “嗯。” 整整一个多月。 两人未曾这样好好地说过话了。 金田一犹豫了下,问道,“你……心情好点了吗?” 国见抬眼看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所以最近状态不好?”金田一试探着问。 “如果我说没有呢?” 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蔫头蔫脑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