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没想在自个儿家里,还能受到这种侮辱! 作为东道主,她完全可以把这种恶客赶出去。不过,为了自己的体面,她还是忍了下来,只把人撂在一边。往后别人说起来,顶多讲她捧高踩低,看不起阿贝尔太太。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有钱人,一贯这个德行! 倒是阿贝尔太太,尽管万般讨厌女主人,又没人搭理她,还是待到最后大家都告辞才起身。 阿贝尔走前,再次感谢包法利的信任,承诺道:“我一定会好好建丽特的别墅的。” 安宁把包法利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答应把妈妈的别墅给阿贝尔先生建了?” 包法利点头道:“家里的房子,你很满意,不是吗?妈妈也很喜欢这种钢筋水泥房。我们还是头一家没用木头建房的,很新奇。为了建这几栋房,你和阿贝尔先生不知道费了多少口水。再找别人建,又要累你了!” “我辛苦一点没事!有人跟我说,阿贝尔不老实,在建材这块,拿了不少回扣。他吃进去的钱,都够你辛苦好五六年的了。夏尔,钱不容易赚,想想你以前为了生计起早贪黑,半夜也要去乡下给人看病,刮风下雨都得去,我就心疼!你辛辛苦苦赚的钱,可不是让蛀虫吃的!夏尔,我好心疼你!想到你起早贪黑赚的钱,被人贪了去,我就难过得想死!哦,我可怜的夏尔。我的心好痛!”安宁说完,亲了亲夏尔的手,怜惜道:“哦!我可怜的夏尔,感谢你为了家里风里来雨里去!都是我的错,没发现阿贝尔耍了手段,让你的钱打了水漂!” “不不不!我的娇娇,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请错了人!好了!别责怪自己了!”包法利舍不得娇妻为了这事难过,纵使放不下面子,还是跟阿贝尔说:“丽特的别墅,一时半会儿,恐怕建不了,我手头有点紧。你要是有别的工程,尽管去接。” “这……”阿贝尔不知道包法利怎么转眼间就换了个说法。 “就这么说了!路这么黑,我叫人送您一家回去。”包法利说完,转头就去吩咐仆人。 阿贝尔又凑到安宁面前,恳切地问道:“包法利夫人,你们真的还没打算建丽特的别墅吗?如果手头一时不方便,我这里可以暂时垫资。您有那么大一个庄园,很快就可以周转过来的。老包法利先生很期待可以住上新房子。恕我直言,他老人家可不太精神,就像黄昏的太阳。” “感谢你的关心。我想,比起住上新房子,他老人家更想有一个安稳的晚年。我可不想为了给他们建新房,而背上贷款。”安宁拒绝道。 “我垫付的资金,一年之内,可以不收利息。” “不!我不想欠人钱!为了建镇上的房子,手上的现钱基本上花光了。家里的进项就那么些,开支又那样大,我可保不准一年之内能还上钱。而且,傻子才花未来的钱!阿贝尔先生,我心意已决,您不必再劝了!今日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晚安!”安宁让女仆提灯送他们一家去门口等车。 纪尧曼早就注意了这边。阿贝尔是他介绍给包法利的,卖了双方一个人情,又收了阿贝尔一中人费。就是这笔中人费,比起阿贝尔赚的钱,委实不算什么。他当然不会为了这个,就有什么意见,只是见不得阿贝尔这等过河拆桥的小瘪三混得风生水起。今儿出门前,他就让太太在包法利老太太和包法你太太跟前,夸一夸他们家的阔气。如果不阔,怎么连给他们建房子的阿贝尔都阔气起来了呢? 纪尧曼看着远去的阿贝尔一家,扬起嘴角!他教得还算得法! 至于包法利夫妻说手头紧的事儿,也不知真假。不过,老包法利想住新房子的心,是真真切切的!如果他们夫妻真的手头紧,他倒能想想办法,把钱放给这种有资产的人,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纪尧曼望着漆黑的夜空,想着待会儿就去勒乐家走一趟。 在神父布尔尼贤、税务员比内、勒方苏瓦太太和镇长图瓦什一家坐一车走后,纪尧曼一家也坐着自家的马车走了。 “公证人家里的车从不给镇上的人坐。你看,他们非得等别人走了才动身。”奥梅先生就看不惯这种傲慢,“车子给人家坐坐,也不会少点什么!这么近的路,又不会累着马。” “不是谁都像您这样乐于助人!我就跟夏尔说,好好珍惜你这个朋友!这个奥梅,不错,真不错!”老包法利拍着奥梅的肩膀道。 “老先生,您谬赞了!我就是心肠热一些,帮一帮别人,又损害不了自己什么,不是吗?像朱斯丹,我就很乐意给他一个前途。说实话,他家里穷成那个样子,没人帮一把,再过几代也翻不了身。镇子上的人都说我把他当用人,当用人会教他配药吗?这些人呀!自己冷心冷肺的,就见不得别人的善行。” “得了你的关照,帮你家里做点事儿,也是应该的!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