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 又是一个挂着稀疏星辰的夜,她伸了个懒腰,将子午鸳鸯钺带上,绕到了山涧去。 月是残的,星是散的。 在三宗会武前的这段时间里,课业减少了一半,每日只上半天。 明天没有早课,元澄可以练武到半夜。 泉水潺潺流下,寂静的秋夜里,唯有她手上一对如琉璃般闪耀的双钺发出明亮的光。 元澄试着挥了几下,发现这玲珑的子午鸳鸯钺极容易伤及自身。 简直是比鞭子还吓人。 鞭子再怎样也没有一刀封喉的危险吧! 她坐在石头上,有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其实双钺很好,跟长鞭比起来,它的适用性更高。 三宗会武是一对一的擂台赛,单体对战中,鞭子不敌其他武器, 人不行,总不能怪路不平吧? 元澄盯着手里的子午鸳鸯钺。 看它们流光盈转,似两轮弯月,鲛绡纱柔软但寒冷,凉意顺着指尖丝丝浸入,元澄缩了缩脖子。 她想明白了:练,往死里练。 即使她在三宗会武中没有胜算,但这双子午鸳鸯钺日后对也会有很大的作用。 金品武器,不能在她手中埋没。 元澄擦掉手心里的汗,跳下石头,扎了个马步,先学习双钺最基本的挑、刺、摆。 然后再连起来,在不伤害到自己的基础上改变出招样式。 两道光影在空中摆动,若淡淡的绸纱,织就起元澄的单薄身影。 最基础的招数,元澄花了三个晚上的时间来练习。 手上的光越顺滑,她心里越不安。 甚至有时心脏突突突地跳,几乎就要从嗓子眼掉出来了。 元澄自己也说不清原因。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三宗会武之前,悬圃宫会举行一场模拟比试。 周梵音、谢清、范轻舟三人自动成为一组,剩下十二人分成了四个组,最终获胜的那三个人需要跟他们进行比试。 一大早,元澄就出了门,路过自己种的菊,她随手摘了一朵在手中把玩。 取下一瓣花,她放入口中,清香散开,苦涩留于舌尖。 元澄咂咂舌,不再乱起小心思,乖乖捏着金菊。 花瓣上仍沾着晨间的露水,将花蕊浸的晶莹剔透,绿茎上也渗出了几颗透明的汁液,滴在毛茸茸的杆上,是秋日的一抹生机。 一路走去,悬圃的花又谢了不少。 不知名的红花被踩碎在路边,像是开到极盛时被从枝头吹落,然后被匆匆行人踩踏,逐渐褪去了色彩。 元澄突然有些唏嘘。 唏嘘着、唏嘘着,她就到了比试的地方。 “元澄!这呢!”大老远的,她就听见了严泰的声音。 踮着脚望去,除了封澈、霍栖、严泰三人外,江淮竟然也在。 真是变了性子。 元澄捂着嘴笑,加快了步子朝前走去:“来啦!” 穿过人群时,她看见了周梵音。 周梵音拧着眉头,面色不悦,站在妙法长老身前低垂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三宗会武的时间越近,弟子们的事情就越多,心境也不免得烦躁起来。 元澄一不留神,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少女。 少女身形纤弱,宛若一条飘荡风中的柳枝,比她还要低几分,被元澄一撞,连连后退了好些步。 “抱歉!”元澄惊呼,赶忙伸手去扶她。 “不碍事不碍事,是我没仔细看路。”少女的声音很轻,她拍着胸口,在看清元澄的脸后,少女问道,“你是元澄?” “你认识我?”元澄见少女站稳了,才缓缓收回手。 少女笑着摇摇头:“哪里算认识呢?只是我记得你的模样,开启过无归河的弟子,真是好厉害。” 被她一夸,元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尴尬地绕着手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瞧我这记性。”少女接着说,“我叫云渺,是太清宗的弟子。” 元澄“啊”了一声,笑道:“云渺,比试加油!” 云渺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想到竟然是太清宗的弟子,而且还被选入了三宗会武。 秋风吹来,寒意渐起。 云渺掩着面轻轻咳嗽了几声,用帕子擦拭了唇角后,她朝元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