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爷是周家的人,虽然跟着张县令,却不是张县令的人,相反,张县令很多事情都要听周师爷的。” 张捕头小声说道。 “为何?” 金锋诧异问道。 一般师爷都是县令的爪牙,很多不适合县令出面的事,都会交给师爷来办。 结果到金川县反过来了,县令成了师爷的傀儡。 这就有意思了。 “张县令出身微末,能走到这一步,全靠周家的资助和打点。” 张捕头说道:“一直到现在,张县令的家人都还在老家,没接过来呢。” 金锋闻言,一下子明白了。 原来这个县令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呢。 “周师爷盯上你们了,”张捕头继续说道:“但不是为了银子。” “不是为了银子?” 金锋纳闷了。 土匪劫道,不是为了银子为什么? 难道为了替天行道杀富济贫? “先生你是不是做出来了一种新纺车,纺线时的速度是以前的好几倍?” 张捕头说道:“听说周师爷家里也是做纺织的。” “原来是盯上了我的纺车。” 金锋恍然。 纺织厂需要用到大量工人,新型纺车出现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这么久没被人仿造出来,已经是唐冬冬保密工作做得好了。 “负责 保护师爷的衙役以前跟过我,有一次喝酒的时候,他跟我说,师爷发话了,一定要把纺车弄到手。” 张捕头说道:“让铁罐山土匪在铜山设卡,应该就是想逼着先生低头。” “是吗?” 金锋深深看了张捕头一眼,问道:“张捕头,你是铁林军退役的吗?” “不是的,” 张捕头摇了摇头:“我没有荣幸跟侯爷征战沙场……先生来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 金锋笑着摇了摇头。 周师爷身边的衙役跟张捕头说纺车的事情,明显就是想让他来给金锋传话,逼迫金锋低头。 所以金锋不得不怀疑张捕头是否已经投靠了周师爷。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家伙被人利用了,而他自己没有察觉到。 “先生,要不然你把作坊搬到县府吧,到时候土匪就没办法了。”张捕头一脸真诚的劝说道。 如果搬到金川,就不用再来回采买送货了,在他看来,这是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多谢张捕头,我想想吧。” 金锋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在唐冬冬第一个跟金锋说成立作坊的时候,金锋就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金川县府地方很小,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建厂。 而且能在县府生活下去 的人,大部分都有自己的生计,闲人很少,就算金锋建好了厂子,招人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所以最终金锋还是决定把厂子建在西河湾。 现在想来,自己的这个决定是非常明智的。 新型纺车的结构并不是特别复杂,懂行的老木匠随便研究研究就能仿造出来。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传出去,最大的原因就是从女工到食堂帮厨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如果厂子建在县府,金锋估计纺车早就被人偷走了。 其实金锋心里很清楚,纺车结构简单,流传出去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是无意间流传出去,多少也能提升大康的防治水平,算是小小的造福了天下百姓,他也能接受。 但是这个周师爷想要纺车,明显是为了自家利益,而且是用如此手段逼迫。 吃相太难看了。 金锋就算把纺车全砸了,也不会让他得逞。 “周师爷不是铁罐山土匪的靠山吗,费这么大功夫干什么?”金锋问道:“直接派土匪来抢不就行了?” “他也知道先生和侯爷的关系,估计不想撕破脸皮吧?” 张捕头说道:“不过据说周师爷所在的周家,也是一个不弱于侯爷家的大家族,每年给党项、女真缴纳的岁贡布匹,周家占了大半,侯 爷现在又不在金川,先生最好还是要当心点。” “来头这么大?” 金锋有些惊了。 女真和党项都是游牧民族,基本没有纺织业,所以每年索取的布匹几乎可以说是天文数字。 周家能抢下这么大一块蛋糕,在朝中的势力,或许真的不弱于庆国公。 “周师爷来头这么大,为什么跑到小小的金川县府做师爷?” 金锋有些纳闷。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张捕头摇了摇头。 该问的已经问的差不多了,金锋又跟张捕头闲聊几句,就把他送了出去,然后转身去了后山。 周家这样的存在,动动手指就能碾死自己,金锋必须要搞清楚。 以金锋目前的能力,想要查周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根本不可能,只能来找庆慕岚。 “先生,你怎么来后山了?” 庆慕岚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大大咧咧的坐到金锋身边:“来看我们训练吗?” “不是,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庆慕岚好奇问道。 “你知道周家吗?”金锋问道。 “哪个周家?” “就是给朝廷提供岁布的那个周家。” “这个啊,”庆慕岚点了点头:“知道。” “那你知道金川县府的周师爷吗?” 金锋接着问 道。 “我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县府的小师爷?” 庆慕岚摇了摇头,随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先生,他是不是得罪你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县府把他抓过来随你处置!” “你这个冲动的毛病真得改改!” 金锋哭笑不得的把庆慕岚拉着坐下:“不用你去抓人,帮我打听一下就行了。” “打听什么?” “打听一下他的来历,最重要的是他和周家的关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庆慕岚豪爽的拍了拍胸脯,招手喊道:“阿梅,过来!” “小姐,有事吗?” 一个高大的女兵跑了过来。 她是女兵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