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滑稽滑稽!”她大声喊道,甚至有些破音。 那份报纸皱缩起来,逐渐变成了一个太阳——不是那种火热的,高挂在空中温暖大地的太阳,而是笔触幼稚的,仿佛米凯莉亚五岁时用油画棒随手画出的太阳。 平面的太阳像一片苍白的纸,晃晃悠悠地漂浮在大家面前。 “很好!伯莎,你是下一个!”卢平鼓励地说,没有太过在意米凯莉亚奇怪的博格特。 米凯莉亚退下了,躲进成功击败了博格特的学生中间,连伯莎那三只眼睛的大猩猩也没法提起她的兴趣。 过了一会儿,被罗恩变成了没有腿的蜘蛛的博格特滚到了哈利脚边,他正兴奋地举起魔杖,卢平教授却抢先一步冲到他面前,博格特动了动,随后变成了空中悬挂着的银白色球体,和米凯莉亚变出的丑丑的太阳很像。 博格特在卢平教授和纳威的合作下化作千缕轻烟,在全班的大笑声中彻底消失了。 下课后,米凯莉亚直接回了宿舍,掏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坐在书桌前却迟迟下不了笔。 深蓝色的墨水从笔尖滴落,在羊皮纸上化作一个不大不小的墨点。 米凯莉亚看着它,又在一旁滴出另一个墨点,随后在下面画上一道流畅的弧线,于是它变成了一张普普通通的笑脸。 她跟着那脸笑了笑,在同一张羊皮纸上给多莉丝写了封信。 她写了开学以来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包括自己竟然会对蚂蟥过敏,又反复斟酌,看似不经意地写下最近这段日子里最大的疑问。 “为什么我在某个特定的人身边总是会心跳加速?这是心悸吗,还是心律不齐?我是不是生病了?还是说——我被他诅咒了?” 米凯莉亚放下笔,反复读了两遍自己写下的内容,最后叹了口气,将它叠好塞进信封里。 她走过休息室,准备爬出洞口时,伯莎叫住了她。 “你要去送信吗?”伯莎指了指她手里的信封,“可以用安格,我想它会乐意的。” “谢谢。”米凯莉亚感激地说。 她慢悠悠地晃荡着,在壮阔的金红色晚霞中走向猫头鹰棚屋。 她一点点爬上楼梯,在塔顶找到了安格。安格正优雅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在渐深的暮色中舒展开自己棕褐色的漂亮翅膀。 “好家伙,帮我送个信吧。”米凯莉亚将信封放到它的喙下,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 安格叼过信封,在她的手下敷衍地蹭了蹭,随后扇动着翅膀,飞向看不见尽头的天空。 米凯莉亚踱着步子,在塔楼的边缘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空地坐下,两手撑着栏杆,双腿悬在空中,晃动着搅打有些凉的晚风。 她看着撕裂在空中的暗色云絮,脑海里又闪现出博格特那怪异的形象。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弗雷德消失吗? 米凯莉亚从兜里掏出叠成了小块的合影——那是她离家前从那份报纸上剪下来的——呆呆地望着那个格外耀眼的笑脸。 她确实早已习惯了与双胞胎一起逍遥的日子,害怕他们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为什么消失的只有弗雷德?为什么乔治依旧在那张硕大的报纸上和大家一起微笑? 她很偏心吗?还是说,她很自私? 米凯莉亚尝试想象没有弗雷德的日子,于是心口毫无征兆地钝痛起来,这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身后逐渐响起了脚步声,晚风拂过她松散的头发,将空气里一抹熟悉的味道扑到她脸上。 米凯莉亚回过头,抿着嘴看向身后喘着气的高个子身影。他的头发是那样红,好像这漫天星空下唐突出现的太阳。 “莉亚。”弗雷德咧开了嘴,笑着喊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米凯莉亚收起照片,又将头转回去,将视线投到远处连绵的山峦上。 弗雷德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伸出塔外的两条腿比她的要长上许多。 “活点地图,还记得吗?”他晃了晃手中破旧的羊皮纸。 “嗯。”米凯莉亚揉了揉鼻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原来一直都暴露在他眼皮底下。弗雷德的肩膀紧贴着她,属于他的温度透过黑色的羊绒毛衣传递到她身上,让她有些鼻尖发酸。 “听说你今天流鼻血了?”弗雷德看向她仍沾了暗色血迹的校服,伸出手去搓了搓染上深红的衬衫衣领。 “嗯,我试了各种清洁咒,不过还是没法完全消除血迹。”米凯莉亚顺着他的手望向自己变得脏兮兮的袍子。 “这不重要,”弗雷德收回了手,伸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