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些许凉意。 薛阑抬眸,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她眼睫湿润,清亮的眸也仿佛被洗涤过,盛着一汪笑意。晶莹的水珠从脸颊流过纤纤脖颈,而后汇到漂亮的锁骨。 薛阑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淡淡道:“谢谢。” 岑月盯着他的脸,“你身体好点了吗?” 她不等薛阑回答,继续自顾自道:“脸色这么白,该不会中暑了吧?” 薛阑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模糊的嗯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岑月撇了撇嘴,给你个理由就用。 还中暑?骗鬼呢。 她爬上马车,坐到薛阑对面:“薛公子我仔细想了想,你这似乎不是中暑的症状,还是找个大夫看看比较好。” 薛阑眼皮都不抬,敷衍道:“不用,我已经好了。” 岑月嘴上不说话,等马车停靠在一处镇子时,硬是找借口将薛阑骗到了医馆。 医馆内人不多,一个年轻的学徒正忙前忙后的给病人抓药,旁边白发苍苍的老人则捧着本书读的津津有味。 岑月径直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描述了一遍薛阑的症状。 “大夫,你说他这是怎么了?” “脸色发白,身子无力,也没精神。”白胡子老人放下书:“什么时候有这种症状的?” 岑月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薛阑是从画里出来后才这样的。 她整理了一下措施:“激烈运动过后。” 他瞟了眼后面的薛阑:“ 明显是体虚乏力造成的,补补就好了,这种情况我见到多了。” 岑月挑眉:“就这么简单?” 老人顿时不乐意了:“我从医几十年,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你这是怀疑我的医术?” 说着他径直对着薛阑招手,声如洪钟:“小公子,你过来一下。” 薛阑还没搞清什么状况,手腕就被老人捉去,温热粗糙的指腹按上他的脉搏,老人屏气凝神,闭上眼嘱咐道:“公子,稍等片刻。” 薛阑眉宇间满是不解:“你不是来买驱蚊香囊的?” 岑月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薛公子,病都是拖出来的。我觉得你还是看看大夫比较好。” 薛阑闻言,清亮的黑眸中浮现一丝嘲意道:“老人家,看出什么了?” 老人的两道粗眉拧成一片:“没什么,就是气血亏损太过严重,开几副壮阳药就好了。” 此话一出,薛阑脸色阴沉的彷佛能滴出水来。 岑月心里咯噔了一下:“老人家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老人兴致阑珊的又重新捧起了书: “这有什么可看错的,就是虚,比一般人还虚,多锻休息,没事锻炼锻炼身体,肯定能调理好。” 岑月面色复杂,再抬头时薛阑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馆。她小跑着跟上前面那道劲瘦的身影,欲言又止道:“薛公子,你...别灰心,大夫说补补就能好。” “我灰心什么?”薛阑冷冷答道,他余光瞥向岑月,眉头皱的更紧,“你怀里那是什么东西?” 岑月心疼的递了出去:“补药。” 花了一两银子呢。 薛阑伸手接过,笑的有些古怪:“给我的?” 岑月故作大方的点了点头,嘱咐道:“大夫说了除了按时吃药,平日里还得多锻炼。薛公子你还年轻,调养一阵子就好了。” 薛阑只觉岑月吵的像只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看到前边小摊上摆着一堆青梅,开口打断了岑月的话:“岑姑娘。” 岑月:“啊?怎么啦?” 薛阑:“不如我请你吃青梅吧?” 岑月有些意外,心道姓薛的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难道是看我给他买药?想要感谢我? “不用了吧。”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惜薛阑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只想快点堵上岑月的嘴。 他丢下一句在这等我,两步走至青梅摊前。 卖青梅的小姑娘看是位年轻好看的公子,红着脸问:“公子,买青梅吗?这梅子酸甜可口,不信你尝尝?” 薛阑:“有酸的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乍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对面的少年眼底划过狡黠的笑意:“我说,有酸的吗?” 片刻后,薛阑将一包绿油油的青梅丢在岑月怀里,微微上扬的薄唇此刻噙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