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营嘴里问出什么。 再到三月,刑部复核专员靳休回京,上交了文书,内容和工部定的罪严重不符。 刑部尚书聂图看完,“秉公执法”,撤销了对王营的惩罚,把王营放出了诏狱。 事情到此,看似圆满,却不知王营在诏狱里过着畜生不如的日子,早被打到浑身是伤,又没人帮他治疗。几个月下来,王营满身全是疥疮,红肿发痒,没一块好肉! 于毅想到这里,捏着毛笔的手指陡然一紧。 要说王营这一趟,若是死赖在博县不进京,何至于沦落到鬼不像鬼的地步? 还不是为了见自己的儿子——王润。 那到底见没见到? 于毅官职低,是打听不到消息的,他只是听说,刘列发了善心,把王润带出来,让王营远远看了一眼,但全程王润并不知晓。 一想到那个场面,于毅就忍不住叹气,换位思考,多年不见的儿子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更不能听儿子叫一声“爹”,该是多么心酸的下场。 “啪——” 于毅把一份答卷拍在案上,愤慨起身,在其他众考官的打量中,负手踱步。 “于大人,可是遇上难以取舍的好诗篇了?” 有位考官机灵地关切道,便走去于毅的案前,低头看了看摆在那边的答卷。 “这位考生倒也有点文才,但笔迹虚浮,不见书写功底,是算不上绝好的。” 此言一出,另几位考官也围拢上来,或扶腮,或捋须,或点头,或摇头。 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 “商量出结果了?” 不多时,退到一旁的于毅忽然开口问。 那几位争辩的考官互相对了对眼神,表情尴尬。 最后还是挑头那一位出列,面不改色地回了话,“可判为合格。” “对,能让于大人犹豫的诗篇,一定有他的独到之处,应该判为‘合格’。” 众人立刻附和起来。 于毅见此场景,不免想笑。 历年历次,府试考生做的试帖诗,能挑起考官争论的,恐怕只有关秋屿一人了。 于毅打住思绪,挥了挥手,下定夺道:“那就让他合格吧。” 得了于毅的吩咐,参与商量的其他考官回了各自位子。 于毅重新拿起案上的答卷,细细端详此人的字迹,不出意外,关秋屿已经被他从指缝里放走了。 却在这时,于毅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 抬头,见是苍州府知府郭一辉到来,他忙绕出来,对郭一辉行了礼。 虽说郭一辉是地方上的官吏,但论起品级,是比中央来的于毅高一些的。于毅对他客气些,也是应该。 郭一辉气壮地仰着头,目光一扫,落在刚才那份答卷上。 “在门外就听见你们讨论,我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首诗,可以入于大人的法眼?” 如此说着,郭一辉已经拿起答卷,本就不是第一次见关秋屿的字迹,饶是关秋屿有意弱化笔锋,郭一辉还是敏锐察觉到。 “于大人真打算让此人上榜?” 于毅被问到一噎,只怪自己没能早一步收拾干净,叫郭一辉抓了个正着。 他笑了一声,上前接住郭一辉手上的卷纸,“一场府试而已,有必要如此严苛?” 一边说,他一边把卷纸送到“合格”那一摞,仔细规整起来。 “于大人是中央下派的督考官,这样公然徇私,是不是不太合适?” 郭一辉伸手,又把那张卷纸抽了出来,果断扔进了“废卷”里。 “你……” 于毅有些急了,弯腰重新捡回来,举到郭一辉眼前,一字一句只给郭一辉看。 “这首诗,虽不算惊艳,至少文辞通顺,韵律齐整,已经不易了啊!” 郭一辉压根没看一眼,只盯着于毅失控的表情,冷道:“不够惊艳,自然不能上榜。于大人再另外挑个人,还有那么多呢!” 他屈指,重敲在于毅的案上,不满的情绪一触即发。 于毅听此,长叹一声,压低声线,对郭一辉强调:“郭大人,你家中也有儿子,以后也要科考,难道不怕碰上一样的不公,一辈子蹉跎无名?” 此言过于直白,郭一辉面颊收敛下来。 片刻,郭一辉像是想起什么,苦笑一记,挠头道:“可我那儿子……他不是科举的料啊!” 阅卷堂里正说